回到宿舍的顾瑾,脱下自己外套,发现外套上有一股味道,是那姑娘留下的气息,不同于城里姑娘的胭脂香水味,而是一种清新的青草和泥土味,他来乡下,从未关注过这里的一草一木,山川溪流,原来它们也是有气息的。
这种他从未关注得气息,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那天晚上,他梦里没有枪林弹雨,没有倒在血泊中的战友,没有徒行几天几夜也到不了的地方……
睡得特别好。
后来他打听了,这个姑娘的名字叫秦瑜。
顾瑾豁然睁开双眼。
一直阴霾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坐在石头上,他拿起旁边的小鹅卵石,甩手,一块石头扔进去,泛起点点涟漪后,迅速被流水掩过去。
也许那个被人嫌弃和嫉妒岑伦说得很对,这里可以治好他的一切。
他必须从那段不能和任何人说的回忆里出来,因为他不只是他。
顾瑾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石,站了起来。
……
“你这孩子,之前你婆婆对你态度可能不是很好。可刚她找我的时候,和我说了很多关于小顾的事。”厨房里,秦瑜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灶台上煮开水,沈红梅拎着鸡,一边用勺子舀开水,一边压着声音和秦瑜道。
“昨天晚上,她来你们家,你饭都做给她们吃。晚上你也没邀请他们住宿,她们只能住在我那。这些不周,她都没计较。刚还和我说,她很喜欢你这个儿媳妇。”
秦瑜面无表情的看着灶台的火焰。
她娘就是听不得好听的话,别人这要说,我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她就会掏心掏肺。
昨天好不容易被拯救、逃过被宰杀的鸡,再次被
拎在她娘手上,这鸡今天的命运,她也无法左右了。
潘佳怡跟着她娘来,她怎么能不招待。
不招待潘佳怡,也得招待她娘。
“早前大家都误会了,顾瑾也误会了。现在他知道真相,你不是算计他,而是你救了他。他不会像以前一样,肯定会对你好。”
秦瑜低头,往灶台里添一根木柴。
她真不忍心和她娘说真相。
她以为顾瑾会愧疚,然后对她好?那是她不了解顾瑾。
昨天晚上,顾瑾犹如恶魔一般,捏着她肩膀,质问她为什么欺骗他、不说真相的时候,差点没将她拆掉。
“我和你说这么多,你就不能应一句?”沈红梅知道自己闺女心头不爽。
潘佳怡昨天初来那态度,确实有些气人,一副完全没看上他们傲慢模样。
可现在人家已经转变态度。
总不能一直拎着这个事,不依不饶。
“娘,你再不宰鸡。等会它就逃命了。”秦瑜搭了一句话。
“它逃命没事,娘那里还有。”沈红梅听到秦瑜回话,心头放心一些。
“等会吃饭的时候,你不要总拉着一张脸,知道吗?做事留三分,日后好想见。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顾瑾母亲。”
“娘,鸡可能会被你念熟。”秦瑜有些无奈。
“臭丫头!还嫌我话多?”
……
院子里。
石桌上泡着一壶清茶。
潘佳怡端坐着,手持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青绿色茶叶在茶杯中旋转,划出优美的弧线。
这茶清晰自然,味道不错。
她对面的蒋臻有些坐立不安。
潘佳怡抬眸轻轻看了他一眼,“蒋臻,这茶不错,你也喝点。”
蒋臻低头看了看杯中茶叶,问道,“姨妈,我们等会就走?”
“对。可以走了。”潘佳怡回答。
“那表哥这?您不坚持带他走了?”蒋臻有些迫切的问道。
潘佳怡笑了笑问,“你觉得我们若坚持带他走,他会跟我们走吗?”
蒋臻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