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有停息下来的冷汗,再一次渗透了皇太极的衣衫。
伴随着辽东的风雪天气,皇太极只觉得一股又一股的极寒,刺痛着自己的神经,刺痛着自己的脑袋。
这明国皇帝,为何非要知道自己父汗的行军路线?
辽东偌大,自己父亲又怎可能会冒着那个被自己透露消息的风险,保持原本计划,按照原本的路线行事?
自己不敢说,是因为自己驽定父汗不会改路线,会固执己见的保持原定路线突袭宁远,形成合围。
可是这明国小皇帝,他凭什么觉得,自己给出来的路线,就真的该是自己父亲的计划路线?
自锦州往南的道路,很明确的就那么几条,天启帝既然能够率军绕过宁远直接朝着杏山过去,那么想必沿途的几条道路这小皇帝也都已经跑过了。
既然小皇帝知道锦州攻打宁远的路线,那么小皇帝还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试探自己到底对大明是否忠心?试探自己是不是那种苟且偷生之辈?
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皇太极低声下气道:“尊敬的明国圣天子大皇帝陛下,本次奴酋努尔哈赤的行军计划,是走最为便捷的路线,自锦州南下,一口气从锦州杀到杏山驿,过杏山驿到塔山堡,随即分兵两路,一路过连山驿之后绕至曹庄,一路入锦西直扑宁远,完成合围!”
朱由校瞥了一眼皇太极这诚惶诚恐的模样,颔首面露思索。
这皇太极说的不论是路线,还是计划,听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也像是努尔哈赤能够干出来的事儿,可是为何自己听着,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绕去曹庄断后的那一股人马,朱由校可以猜到,应当就是历史上攻陷了觉华岛,让袁崇焕宁远之战没有获得全功的那一股建奴势力。
可是努尔哈赤居然傻愣愣的直接按着辽西走廊的官道傻不拉几的直接冲过来?
换做历史上,朱由校信了。
历史上努尔哈赤压根不会遇到自己这个大明皇帝亲自率领的援军。
可是换做如今,已经在战场之上打过一次交锋的朱由校总觉得,努尔哈赤不会这么死板,继续按着这辽西走廊突入到宁远的最近路程来走。
然而看着皇太极言之凿凿的样子,朱由校却又心生犹豫。
毕竟战场之上努尔哈赤已经用他几十年的战功赫赫来证明了他是侵略如火的奉行人。
十日之内,大破辽沈!
五日内,转战四路,歼灭大明三路大军,仅仅让提前跑路的李如柏部溃逃。
这样一个人,他会在面临大敌的时候,依旧抱着碾压的心态,去做那么无智的举动么?显然不会!
朱由校斜眼看向皇太极,低声问道:“洪台吉,你可知道,为何朕要留你一命?”
皇太极电光火石之间,就直接想到了不久前曾经在杏山外密林之中的那一场狙杀战。
想到了天启帝手中,那足可以射落天空之上海东青的新式火器!
下意识的,皇太极倒退了一步,心中暗道不好。
“糟了,若是明蛮子手中像狗皇帝之前所用长铳一般的新式火器足够多,父皇此战休矣!在劫难逃!”
“父汗一死,我又不在大金,那么大金必乱!”
“大哥已然不在了,代善也好,莽古尔泰也罢,他们都是各不相服的人,一旦父皇临终没有留下遗命,大金不攻自溃!”
“这小皇帝,之所以扣留我,所图甚大!”
“其一,是我知道他们明军火器之威,因为我是四大贝勒之一,又是父皇极为宠爱的皇子,所以我一旦告知父皇,父皇便会有了提防,一旦有了提防,冷枪也好冷箭也罢,想要立功,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就像是我从林中杀出之后,以盾为墙,这小皇帝就没了射杀我的办法一般。”
“这其二,自然就是小皇帝认为,一旦此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