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在这鱼肚白的天空下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反响,可是伴随着脆响声,应声而倒那人的倒下,以及他死不瞑目,额头上出现的不断往外冒出鲜血的弹孔,却让整个城楼下,为之沸腾。
“杀人了!”
“官军杀人了!”
“兄弟们!狗皇帝不把我们大同军当人看,绑了高经略,杀了你我同袍,杀啊!”
“反了!”
“反了啊!”
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在城楼下响起,孙承宗面色骤变,这突然响起的枪声,毫无疑问打乱了孙承宗的一切布置。
同样的,随着大同军的骚乱,南北翼城的守军,也纷纷举起了武器,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对面的大同军。
不过方才那一跪,多少让大同军的心气怂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直接营啸,反而弥漫起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孙承宗抓住机会,厉喝道:“不跪者,乃是乱臣贼子!尔等也听到了他们的悖逆之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高第通敌卖国,尔等可听清楚了!”
“老夫是谁,何等作风何等信誉,尔等也明白!”
“方才,只是杀鸡儆猴!东关城墙中似那般杀人于无形的武器,还有无数!”
“尔等,切莫自误!”
“跪地者,仍旧视作我大明官兵!不跪者,杀无赦!”
孙承宗的一波急智,多少稳定住了一点局面,可是孙承宗太清楚了,短暂的稳定住这个局面,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如果不能给出合理且足以让人信服的理由,就这般擅自杀了大同军中颇有威望的将官,是无法去服众的!
可是孙承宗慌了归慌了,然而孙承宗并没法干预张世泽的举动,没有得到天启帝进一步指示的张世泽手眼可一秒都没有停留。
伴随张世泽不断扣动扳机,城楼下人心惶惶,孙承宗心中一急,将手中头盔往身边一个士兵手中一方,大步走下城楼。
“陛下!这是何故?大同军眼见着都要降了,即便是有着那么几个刺头,也对大局无碍。”
“陛下为何要只是手下人,射杀那些个刺头?”
走到朱由校身边的孙承宗低声疑问了起来。
两眼瞥了一下城楼之下,朱由校看着张世泽道:“麟十三,还有四个,快点杀完!”
在这话说完之后,朱由校双眼盯着孙承宗一字一句道:“老师,您觉着,朕此次亲征的时间,会有多长?”
“或者,换个说法,你觉得,朕于此时出京,能够离京多久?”
“军旅中的刺头,在大部分情况下,是好事。”
“因为只有自己的能力足够出挑,足够出彩,才能在军营中成为刺头而不被打死。”
“然而,他们一个两个的,可都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不把大明放在眼里。”
“高第给他们钱粮,给他们军饷,他们就愿意和高第同流合污。”
“即便是通敌卖国,他们也在所不辞。”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杀了,留着干甚?”
说完这一番话,朱由校轻笑道:“老师,如今正是以雷霆手段收拢大军的时机,一顶通敌卖国的帽子扣过去,那些已经跪地乞降的大同军,不会有什么异议。”
“特别,是你宣布了军功爵制之后,人心,只会在你,而不会在于其他!”
孙承宗被朱由校这一连串的话说的一时语塞,旋即仔细一想,又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陛下,老臣鲁莽,老臣这就去安稳人心,安稳军心。”
拍了拍手,朱由校将张世泽手中的天启铳接了过来,也完全不管孙承宗那直愣愣的眼神,拍了一下张世泽的肩膀,朱由校点头道:“行了,麟十三,你去找麟一归队吧。”
“朕,随老师上去看看!”
听到朱由校要亲自上城墙,孙承宗面色一愕,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