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英国公也要阻碍朕变法?
听到这句话,张维贤两眼一阵朦胧,依稀间,仿佛想到了自己的少年时,初遇张文忠时的模样。
那时,自己尚且年少,却在张居正的一番演说下,热血沸腾,恨不得为张居正的伟大事业,去添砖加瓦,燃尽自己。
可是很快,张居正身死,大明朝万历中兴戛然而止。
让当初的张维贤,如同一桶冰水当头浇下一般。
随着张居正的身败名裂,张维贤苦于自己没有足够的权利,能够说动万历皇帝,这才努力的在英国公一脉中,表现自己,表现出自己的能力。
终于,等张维贤坐上了英国公的位置时,早已是万历二十六年了。
自己也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雄心壮志,也同样伴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被磨去。
可是此时天启帝的疑问,让张维贤如同心中的信仰受到了侮辱一般。
老头儿脸一冷,恭敬行礼,以头抢地道:“陛下,若真要行革命,行变法之事。”
“老臣,愿为先锋!”
“虽万死,而无悔也!”
虽然说当初的张维贤尚不知道为什么万历皇帝那么急着推翻张居正,推翻已经卓有成效的变法。
可是随着年岁渐长,张维贤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功高盖主,更知道,张居正变法的主要失败原因,是失败在了万历帝这个支持者的身上。
如果不是作为张居正变法支持者的万历帝选择了妥协,选择了背弃张居正变法。
那么张居正的变法,又怎么可能失败的那么快?
哪怕万历帝咬死了将变法进行下去,并且不断地推陈出新,改变政策。
以万历帝的待机的四十八年时间,大明朝会变成一幅怎么样的光景,尚未可知!
但是在张维贤看来,再差,也不会比现在的大明朝,更差了。
内忧外患不绝,天灾人祸不断,百姓苦不堪言,四处怨声载道!
听着张维贤的话,朱由校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咋还有一个一听到变法,就眼珠子发红的家伙存在?
大明上一次轰轰烈烈的变法,还得是五十多年前的张居正变法了吧。
这张维贤,莫非当初还是张居正变法的排头兵?!
想到这里,朱由校打量了两眼张维贤,心里一盘算。
嘿,还真是。
张维贤现在看起来七十来岁,虽然古人看起来,都比现代人要更显老态,那么就往前掰扯十年,张维贤如今六十多岁!
五十三年前张居正上任大明首辅时开启的张居正变法,那个时候的张维贤,也就是十几岁的年龄,还真就是最容易被传染的年纪,被新的思想所感染,然后成为新思想的承载者,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英国公这么支持变法?就不担心朕的变法,会导致大明,朝着一个不可预测的方向去了么?”
“要知道,如果大明朝按部就班,甚至朕这个天子,如那些暗中苟且的蛀虫们所愿,战死沙场,他们换个新天,也许朝中如今权贵的好日子,还能过上几十年也未曾可知。”
“变法也好,革命也罢,都是天大的事情,不是什么闹着玩的。”
“即便以张居正之智,神宗皇帝之能,尚且无法将他们的革命果实保存下来,难道英国公觉得,朕的革命,就必然能够成功?!”
朱由校眼带玩味之色,扫过了张维贤老迈的身体,虽然口头上朱由校一直在说自己的变法可能会失败,但是实际上,偌大的大明朝,知道朱由校计划的几人里,朱由校是唯一一个,认为自己百分之一百能够成功的。
就连魏忠贤,都觉得朱由校应当徐徐图之,而不是直接一波莽过去。
更别提其他的人。
朱纯臣的脑子里,想的更是尽人事听天命,而不是什么,这一战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