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用手将披散下来的头发拢起来。
中年男人进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犀牛神将前,一个窈窕的身子正将头发高高地挽起来。
兴许是今日初晴,阳光透过石窗照进来,把犀牛神将身上原本颜色鲜艳的甲胃渲染地格外耀眼,就连站在神像前的人也给映衬地格外明艳。
尤其撩起长发后,露出的那一段白如堆雪的颈子,晃地男人的眼里啥都没了,就剩下那白花花的一片。
不过白花花只一瞬,白花花的主人很快转过身来,伶俐的眼风也跟着扫过来。
“月初才交了租头,这才过月中怎又催来?族长莫不是多收了我这一份子,进城去打野食子!”
中年男人便是眼下缙云氏的族长,缙云常盛。
缙云常盛把眼珠子一瞪:“说甚浑话呢,这银钱哪里是本族长要来收的?本族长替邢家外公子办差多少年了,你不晓得?”
“租头赶紧交来,少啰嗦!”
计梅边把下巴一扬,冷冷笑起来:“呵呵,没到一个整月份凭甚叫我交租头?不交!”
缙云常盛把眼皮子狠狠一掀,三白眼基本只剩下眼白,刁钻蛮横的劲儿一下就露出来,语气又恶又凶:“我缙云祠堂借给你住,无非是看你没爹没娘的可怜你,你可别不知好歹,租头老实交来,若不,这就把你打将出去!”
计梅边安静听着,等缙云常盛把话狠话撂完了,轻飘飘地笑道:“正好,孟家庄那位乡绅老爷想我上他家租屋子去呢,交柴又便宜,不用你打,我这就走!”
说话计梅边伸手一把将方桌下面的箩筐扯出来,就要往肩上甩。
这箩筐是她全部家当,背起走人就算搬家了。
缙云常盛见计梅边动真格的,硬脸子立马软和下来,重新堆起笑:“瞧你这后生,都是老邻老居的了,叔说你一句还当真了。”
“哎,你叔这也是没辙,你成日进城想也听见风声了,那座仙人宫里不晓得要做什么大排场,收租收的紧,你叔这是被逼的。”
缙云常盛话虽说的狠,可是他心里也清楚,祠堂不比住家户,不大好向外赁。
况且阿边虽然赤条条一个后生家,却是打的一肩好柴,从来不欠租头。
要真把他撵走了,再找恐怕不容易有这么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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