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姑娘显然两样都不沾,却养出这样一副洒然不羁的性情……
沈煜云对炎颜的出身越发好奇。
他敢肯定,这姑娘绝对有来头!
回去得让洪爷查查。
沈煜云心下正思量,胸口衣襟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一扯,耳畔响起沛桐婉若莺鹂的声音:
“奴家新换了鲛纱银丝幔,是大爷最喜欢的比目云纹。上回大爷送奴家的那盒鹅梨帐中香,奴家一直存着舍不得用,闲时就雕了个檀木香球,可将香悬挂于帐内。”
“隔着鲛纱银幔,欣赏袅袅消散的青烟,既雅静又有意趣,就只等大爷去品赏呢。”
沛桐说话的时候,眉眼微微低垂,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颈,看上去有种不胜娇羞的温柔姿态,十分惹人怜。
只是低垂的眉睫,却悄悄撇向炎颜。
其实自炎颜一进门,沛桐就留意到了她。
没办法不留意,这女子长相实在太惹眼了。她身为红袖添香楼的花魁,往这女子跟前一站,都忍不住要自惭形秽,怎能不妒这张脸!
就算拿女人看女人的挑剔眼光去审视,炎颜这张脸也挑不出半分缺憾。更莫说她身上还有种一般女子没有的洒脱风流。
其实炎颜的长相不衅不艳不魅不妖,不是那种特别丰艳华丽的美。
恰相反,她生的琼鼻檀口,黛眉星目中还透着几分典雅风韵,温柔又精致。
可是对上她那双黑湛湛的眸,气场立马就变了。
那双明晏眸中,七分灵动,三分锐利,揉在一处刚好十成十的锋芒潋滟。
普通的男人,只消一眼就马上却了步,知道自己招惹不起。
锋锐的男人,只消一眼就想去摸腰里的马刀,迫不及待想收割这朵带刺的艳玫。
身为花魁的沛桐却清楚,这样的女子,男人也只消一眼,就会把她深深地篆在心上。
从此,她就是那男人心头朱砂,梦里万顷温柔乡……
沛桐觉得,自打炎颜一踏进她的房门,她攒了这么多年的底气,顷刻就被这女子的一颦一笑割地七零八落,只剩深深的惶恐无着。
她就像只毫无还手力量的羔羊,她一身鲜美的肉,就是她最后的本钱。
只有红罗软帐,才是她唯一的主场,在那里,她才能稍稍找回点昔日的自信。
所以,沛桐迫不及待想拉着沈煜云进内室,仓惶地想要退回属于自己的主场去。
空气中弥漫着靡靡气息,男人和女人身上都挂着汗。
沛桐贪恋地匐在沈煜云胸口,手指像无意识轻轻抚过男人结实的腹肌,脐下……
男人的丹田位置,有条丑陋的旧疤,就像只狰狞可怖的大蜈蚣,横趴在男人紧实平坦的小腹上。
沛桐才触到那条伤疤,手突然被沈煜云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