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宫宴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瞧见了,皇帝陛下的脸色并不好看。
盛芸芊和司翎渊一同列席陛下左下首,旁边一溜儿都是公主,而对面则是一排皇子,坐在盛芸芊对面的就是太子盛明琰和太子妃萧氏。
说起来,太子妃和司翎渊的母亲司夫人是同族,两家也算是沾了一些亲缘。
司翎渊察觉到盛芸芊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进殿列席之后,便蔫儿巴巴的,简直都有些不像她了。
“怎么了?”司翎渊难得有些好奇,问了一句。
盛芸芊其实心里也很慌,于是便将刚刚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司翎渊说了。
“本宫是真没听见动静,这宫里的人,一个个走路跟猫似的,谁能想到,一转身就能碰上她啊!”
一边说着,盛芸芊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下皇帝陛下的神情。
以她对自己父皇的了解,她和盛芸芙做的事,是当真触了父皇的霉头了。
皇帝陛下从来不在意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娇纵跋扈,只要是对外的,就算是做得再嚣张、再过分,只要有个缘由,皇帝陛下多半都是帮亲不帮理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们坑了自己的姐妹!
不管皇帝陛下究竟喜不喜欢盛芸蓉,兄弟姐妹之间互相陷害排挤,都是不能闹出来的。
司翎渊微微蹙了蹙眉头,说道:“事是二殿下做的,话也是二殿下说的,殿下为何如此惴惴不安?”
他甚至觉得,盛芸芊此时看着是有些心虚的。
盛芸芊笑得十分艰难,“你不知道我父皇的性子,遇上这种事,我父皇向来都是各打五十大板的,而且庆元如今的遭遇,未必就没有我的份。”
真正让她心虚的原因,盛芸芊并没有说。
耶律贺已经被她给废了。
虽说耶律贺的确是死有余辜,但到底也是盛芸芙的夫婿。
盛芸芙算计盛芸蓉去和亲,如今才过两年,耶律贺就被她给抓住废了。
以耶律贺的伤势,就算不死也是废人一个了。
如今耶律贺还被扔在血衣卫,这事儿别人不知道,但父皇心里绝对是一清二楚的。
盛芸蓉如今的境遇,其实当真是她和盛芸芙的手笔。
但司翎渊是何等聪明的人?
他看着盛芸芊的脸色,几乎一瞬间就猜出来了,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殿下是指北戎太子?”
“是啊……”盛芸芊无奈的说道。
司翎渊
也多少猜出了个大概来,语气轻笑一声,说道:“若是北戎太子死了,庆元公主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京城守寡了。”
“那……小世子呢?”
“陛下若是想要留下,自然是能留下的。”
盛芸芊低头啜饮了一口酒水,轻声说道:“如此的话,自然是最好,只是本宫总觉得庆元那里还会出幺蛾子。”
她不喜欢盛芸蓉归不喜欢,但是北戎与盛元,却是国仇。
国仇血恨和兄弟姐妹之间的这点龃龉,孰轻孰重,盛芸芊还是分得清楚的。
盛芸芊心里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接下来的寿宴歌舞和使臣献礼都没怎么注意。
可使臣都将寿礼一一献上之后,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父皇向来最疼大姐了,如今父皇寿宴,怎么听说大姐连寿礼都没送?”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落到了盛芸芊的身上。
盛芸芊抬眼一看。
得,又是盛芸蓉!
还真是没眼力劲!
眼看着皇帝陛下也没说话,盛芸芊眯眼笑着说道:“父皇,儿臣是想着在今日的宫宴上给您献礼的,正想这要给您献一首祝寿词呢。”
“哦?”皇帝陛下眉梢
顿时高高挑起,轻哼一声说道:“你还会作祝寿词呢?朕还以为你整日里就只会舞刀弄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