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推上来的赵彬,王宵猎道:“将军来同州,志向可谓远大。一直说,等秋天我攻太原,你便从同州渡河直击我后路,立不世大功。我的心急,等不了那么久,提前来了。”
赵彬脸色灰败,低着头一语不发。
看着赵彬,邵兴厉声道:“你是败军之将,缘何不跪?”
不等赵彬开口,王宵猎摆手道:“不必跪了。我的军中一向不行跪礼,哪怕是败军之将,也是如此。我们都是爹生妈养,天地生成的一个灵物,何必要跪拜别人呢。”
赵彬抬头看了王宵猎一眼,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王宵猎摇了摇头。道:“面对金军时,你若是有今天的气节,何必有今日!富平之战后,金军兵不血刃,用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占领了陕西五路。若是没有你们,怎么如此顺利?泾原路第八副将郭浒,宁可一死,坚决不降金。第一副将朱友恭,面对金军许的高官厚禄,还要怒骂降将张中孚,最后被杀。王琦是小小的弓门寨巡检,身边的人全部都拜了金军的招降旗榜,依然不屈。面对这些人,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今日战败,到了我面前,还要装模作样!直娘贼,我没有那么多话问你!推出去斩了!悬首城门三日!”
赵彬听了大惊。急忙想说些什么。王宵猎只是摆手,道:“推出去!斩!”
士卒应诺,上前按住赵彬的臂膀,推了出去。
沉默了一会。王宵猎对众将道:“对于降将,我没有那么好脾气。女真人才多少人?今日山河破碎,这些降将起了多么大的作用?不要说什么形势所逼,不得不降。不降的多了去了!以后作战,凡是叛国之将,早早归降我们也就罢了。若是胆敢抵抗到底,那就要挨上这一刀!”
众将一起称诺。
王宵猎道:“这些降将,有的占据要害地方,有的手握重兵,不是一般人物。便如赵彬,看着不起眼,可我今天不杀他,让他发布命令,让同州治下投降,可以省许多功夫。可我为什么要省那些功夫?靖康年间,家父起义兵,到开封府勤王,为的是什么!自神州陆沉,永嘉南渡,陕西、河东、河北这些地方,多次沦落于异族之手。许多带兵的将领,学会了历史经验,战事一旦不顺利,就投降异族。许多时候这样做竟然成了平常的事,还有许多人,为这些人开脱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在国破家亡的时候,你若是怕死,就不要当兵。哪怕逃到深山老林里,逃到境外去,太太平平过一生,没有人说你什么!你不能手握重兵,防守要害之地,敌军来了一降了之!你一举降旗,身后不知多少百姓要被敌人蹂躏!所以呢,当时举了降旗,就准备好挨这一下夺命钢刀!”
见王宵猎神情严肃,众将一起称是。
王宵猎对邵兴道:“分派人手,立即向北占领同州治下白水、澄城、合阳、韩城四县。占领之后,守城的士卒不必多派。我倒要看看,没有金军,哪个降将敢再向我伸手!”
邵兴一凛,叉手称是。
王宵猎对李连道:“今日逃出同州城的,未必有多少能够渡过洛河去。你安排兵马,把治下的降兵抓回来!降兵不是降将,很多时候他们没有选择。这一战所有的降兵,愿意在我们军中当兵的,送回后方新兵营。不愿意当兵的,给他们发些路费,让他们回家。回不了家的,送到后方营田司去。”
李连叉手称诺。
汪若海道:“宣抚,若是拿到逃兵,不想入我们军中当兵的,还是全部送回营田司去。若发钱让他们回家,只怕是给敌人增加人力。想回家,还是几年之后我们恢复陕西才好。”
王宵猎想了想。道:“好,全部送回营田司。不过,要吩咐营田司,不要对这些人另眼看待,就当是普通的流民就好。在军中,士卒没有选择权,想回家都逃不出去,怪不得他们。”
李连叉手称诺。
吩咐罢了,王宵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