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再看以前,觉得自己的想法跟小孩子一样。我想不只是我,许多将领也是如此。”
王宵猎道:“是啊,只要我们善于总结、学习,就会学到越来越多的东西。什么是战争?简单来说,战争不只是打仗,还包括更多的东西。大多数情况下,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但这句话,是对双方都是成熟的政治体来说的,并不一定总是适应。比如说金国,战争开始的时候有什么政治诉求呢?无非是抢钱罢了。就连地盘,许多时候他们也是不要的。攻破开封,立了伪楚张邦昌。张邦昌不行,前年又立了个伪齐刘豫。他们觉得中原的地盘占不住,就立个听话的儿皇帝,替自己管着。但是陕州一战后,天下都知道我们能够战胜金军了,这场战争就不一样了。以后政治的争斗会越来越多,战场上交手越来越少。”
李彦仙一愣:“节帅的意思,没有这么多仗打了?那么我们的军队也不用如此辛苦。”
王宵猎摇了摇头:“仗不会有这么多了,但不代表军队不辛苦。我们要建立一支什么样的军队?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明确的答桉。哪怕现在能够战胜金军了,也还是说不清楚。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面对的金军同样是一支不成熟的军队。金人立国未久,万事简陋,搞不清楚很正常。但我们不行,我们要搞清楚。”
“战场上交手的机会或许少了,但平时训练、学习绝不能松懈!还是那句话,不清楚就想办法搞清楚,没有人教就自己学习。不只是从战争中学习战争,我们还要从训练中学习战争,从日常生活中学习战争。只要我们踏踏实实一步一步走下去,终有一天,我们会是天下强军!”
汪若海笑道:“好不容易取得了一场难得的大捷,节帅还是想得这么多。这些问题,有机会再讲吧。现在要庆祝大捷,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啊。”
王宵猎点头:“对,对,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如何庆祝,李都统、汪参议和陈参议一起商量,不必问我了。将士们辛苦了几个月,也该好好放松一番。”
闲聊了几句,汪若海道:“我说一下接下来的部署。曹智严部从郑州北上,占领怀州、卫州和泽州。曹智严驻在泽州,要密切关注隆德府、相州和安利军的敌情,威胁大名府的刘豫。邵兴的左军,北上战领河中府、解州、绛州。绍兴驻绛州,密切关注晋州和太原府军情。商州的防务,交给李兴的后军负责。”
李彦仙想了一会,道:“节帅意在河东路,置陕西路不顾?”
王宵猎道:“不错,我们的战略目标在河东路,不要在陕西浪费太多精力。说句实话,我们占领洛阳,并牢牢地站稳脚跟,相当于抄了陕西金军的后路。如果与川蜀守军配合,全歼陕西路的金军也不是不可能。但说到配合,此事着实不容易。张枢密宣抚川陕,得便宜行事,我们进陕西就要听从号令。唉,我们的军队有自己的特点,与其他的军队实在配合不来。如果听从张枢密号令,再来一个富平之败,哪个受得了?”
这句话王宵猎讲得很直白,众人听了都不说话。
张浚此人,对他的抗金的决心不须怀疑,但也有刚愎自用、志大才疏的毛病。王宵猎不敢拿自己的军队去赌张浚不会对自己这样,一旦赌输了,后果无法预料。不如干脆放弃陕西,直接与金军决战于河东。
王宵猎也不相信,陕州之败后,金军还敢聚集重兵于关中。王宵猎占领了洛阳,在陕州大胜,关中对金人就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