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会被卡在那里。想不想办法解决,怎么解决,就是看一个集团的能力。
王宵猎的使司算是有钱的。能够自己发钞,这几年大量的投资开始见到利润,即使不向民间加重税赋,也比其他地方宽裕得多。此次北伐,使司向地方发了钱,要他们保证行军。
但鲁山县这里,发了钱又怎样?地方就这么多人,就只有这么多物资。钱发下来,只是推高了地方物价而已,物资又不会变出来。粮食可以从其他的州县调来,其他的呢?军队要吃肉,要吃鱼,要有油脂等保证营养,几个官员怎么凭空变出来?
葛定仅带了一个营的军队,只要在三鸦镇住上几天,周围村子的羊就会被吃光。那个时候,有多少钱也买不来肉,地方官又能怎么办呢?
见蔡遵面露难色,葛定道:“地方上有什么困难,你最好及时上报。不要大军来了,你这里什么都没有。耽误了行军,节帅绝不会饶了你!”
蔡遵道:“统制,我和地方官不是傻子,早已经报过了。地方物资不足,结果上面就只是多发了钱来,让我们买去。你也看见了,我们到哪里去买?三鸦镇没有卖肉的,鲁山县里也只有一个肉摊,一天只卖两只羊!数万大军,如何供应得上?实在是没有办法。”
葛定道:“本地买不到,就到外地买去!宝丰同样要过大军,不去那里买,你可以到附近的叶县去买!不行,可以到襄城!总有办法的!”
蔡遵看着葛定,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葛定猛地醒悟过来。这里是山区,不说走路不方便,叶县又有多少羊呢?供应数万大军,说的是梦话。整个汝州,把羊全部宰了,又能供应大军几时?
数万大军,在这个年代经过地方,就像是蝗虫过境一般,物资很快就会消耗光。军中的粮草可以提前准备,难道什么都带着?以前条件不好的时候,王宵猎行军也简单,只要把粮食带够就好。现在条件好了,军中多了许多规矩。几天要吃肉,几天要吃几个鸡蛋,一人要多少粮食,多少蔬菜,军中都是有明确标准的。这样的标准,地方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做到。
葛定沉默了一会,道:“有什么困难,你就报上去,说清楚。上边不解决,不是你们的事。但是你憋在这里不说,到时真出了事,就逃不了干系!路上的宿营地相隔三十里,还是五十里,甚至十几里,都不是随随便便定的,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