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宋军,酒酣耳热的金军大吃一惊。胡刺猛地把酒碗摔在地上,跳起来道:“定是沈遵那厮勾结城外南军!直娘贼,今夜要吃大苦头!”
这一叫,身边的金军清醒过来。只是今夜他们来祝寿,许多人没有带兵器,抓起桌椅板凳,呐喊着迎了上去。带着腰刀的,急急忙忙抽出刀来。
玉娘停住歌声,轻抱着琵琶,静静地看着台下。看了一会,转头对一边的金阿爹道:“阿爹,今夜我们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金阿爹连连点头,口中道:“好,好,好——”
宋军有备而来,手中刀枪齐备,岂是喝得烂醉的金军能抵挡的。要不了多久,金军便就被压进了院子里面,紧紧聚成一团。
一个金军转头,看见台上的玉娘父女。骂道:“直娘贼,怪不得沈遵让你这小娘唱曲!原来你们商量好了,与城外的南军勾结!”
一边说,一边跳上台来。手中刀一抬,指着玉娘。
玉娘轻声道:“我们本来是宋人,只是手无缚鸡之力,打不过你们,只能任你们欺辱。现在朝廷大军来了,只要还有良心,如何任你们摆布?”
那金人一声冷笑:“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只一刀取你性命!”
说完,手中钢刀一挺,向玉娘直刺了过去。突然一道黑影从侧面扑过来,挡在玉娘前面,接住了这一刀。定睛一看,正是金阿爹。
刀深刺进金阿爹的背,血从嘴里流了出来。金阿爹抬头看着玉娘,笑着道:“开,开——”
那个金兵猛地把刀拔出,抬起一脚把金阿爹踢到一边。怒道:“这厮货,赶不及要死吗!”
说完,举着血淋淋的钢刀对玉娘道:“你汉子早早出去了,独独把你扔在这里,就是要你与我们一起死了!爷爷成全他,取你性命!”
玉娘平静地道:“我阿爹说,今天是他一辈子难得的开心日子。我也开心。”
说完,轻轻闭上了眼睛。
那金兵手中钢刀猛地刺出,刺中了玉娘的胸膛。
雪突然下得大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像从天上洒下来一样。
曹玉带着宋军,列成队伍,只管向前方杀去。血流满地,院子里与雪花揉在一起,透着凄厉的红色。事出突然,金军溃不成军,很快被一排一排砍倒在地。
金军格外凶悍,没有人投降。宋军也没有要抓俘虏的打算,只管闷头杀过去。要不了一刻钟,整个院子里就倒满了尸体,血拌在半化的雪里,成了一片泥泞。
到了最后,曹玉踏着血色的泥泞登上台,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玉娘和金阿爹。金阿爹的脸上还带着笑,看着旁边的玉娘。玉娘好像睡着了,抱着她的琵琶。
曹玉道:“这想来是沈知县请来唱曲的人,着实运气不佳。把他的尸体收拾一番,明日葬了吧。”
身边的士卒听命,上前整理父女两人。
曹玉转过身,看雪下得越发大了。地上的血色很快被盖住,就连尸体都成了白色。占据了临潼县城,打开了进京兆府的门户。城中只有数百金军,无论如何都挡不住宋军进城。曹玉轻吐一口气,觉得心中无限畅快。从虢州出发一路西来,没有遇到金军的顽强抵抗,这仗打得实在是顺利无比。
大步出了衙门,见沈遵靠在大柳树下,身上已经满是白雪。抬头看着天空,一动也不动。
曹玉道:“雪下大了,知县怎么在这里?找个地方避一避雪。”
沈遵回过头来,看着曹玉道:“统制打赢金军了?”
曹玉笑道:“我的兵是金人数倍,又是出其不意,哪里会出什么意外?这里面的金人,已经尽数伏诛,一个也没有逃!我听城中的动静,魏统制一定也大获全胜,稍后就有消息了。”
沈遵的样子有些失魂落魄。沉默一会,才道:“里面除了金人,还有其他人的。有端茶的,有递水的,还有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