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家卫国,而不是当兵吃粮。所以我们的军队,招良民,而不是游手好闲、好勇斗狠之人。大家不同的身份,走进军队来,保卫我们的国家,没有高低贵贱,所以要官兵平等。军队有军纪,作战有军功,能力有高下,担任不同的职务,就有不同职务的要求。军纪要严,军功要统记清楚,官要任能,是军队的工作。”
陈与义点了点头。最后实在忍不住,道:“观察说的话,实际都有道理。不谈天命即人心,实际不会有人反对。说天命即人心,就违背了数千年的儒家之论。”
“儒家之论是什么?”王宵猎摇了摇头。“孔孟论述其学的时候,天下封建,一周天子耳。所以讲的是事君要忠,做事有礼。如果所事的君不值得效忠呢?无非乘船浮于海而已。所以儒家说,邦有道则显,邦无道则隐。现在不是封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金军南犯,山河破碎,百姓也深受其害。就是要隐又能隐到哪里呢?只能够愤而起身,执干戈卫社稷!”
陈与义擦了擦汗,再不说话。
王宵猎道:“思想的转变,其实最难。今天我说的话,你们记住,回去仔细想想。若有道理,想一想是什么道理。若觉得没有道理,那想一想为什么没有道理。我们做事情,不能够人家说什么,我们就觉得是什么。思想通了,则就万事皆通,事情就好做了。”
牛皋道:“观察说的,自然就是对的。我们打仗的人,想这么多做什么?”
王宵猎道:“指挥打仗的将军,一样是要想的。为什么打仗?难道只是我对你们好?”
见牛皋还要再说,王宵猎摆了摆手道:“不必多讲了。今天我说的话,你们回去想一想,想好了再跟我说。只有把思想理顺了,才能进行军中整顿。”
三人叉手称是。
王宵猎对陈与义道:“除此之外,参议还有一件大事要做。救陕州的时候,你带着不少书手参与了战事,把遇到的一切都记了下来。若有空闲时,招些得力的书手来,把这些整理出来。把路上遇到的百姓的事情,分成一个一个故事。尽量简单明白,要让普通百姓也能看明白。若有必要,可以从城中招些说话的来,让他们帮忙。金军南犯,多少百姓遭殃,世上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惨事。我们要记下来,让后人知道我们遇到了什么。不能够几十后之后,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