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厅里,王宵猎看着公文。做了镇抚使,邵凌便不能再在陕州驻扎,已经开始撤军。大军回来之后驻扎于邓州附近,以方便粮草供给。
王宵猎的军队,以新野为中心,分别驻扎于邓州、唐州和襄阳府。其他各州军的军队不多,仅仅能能够守城。如果有敌人来进攻,主力可以快速出击。如此安排,是因为治下的粮草,还是这三州府产的最多,可以养大军。其余各州,粮草不便外运,大多就地储存。
此时宋朝的大军,最强大的是陕西的张浚所部,约二十多万人。其次是东南的赵构身边,本来有十几万人,去年完颜宗弼南下,杜充被击溃,只剩下几万人了。第三就是王宵猎所部,能够上战场作战的就有四万多人,是其他军队不能比的。
朝廷任命的镇抚使,军队多的如王宵猎,有四五万人。军队少的如真扬镇抚使郭仲威,军队只有五六百人。实力参差不齐。不过这个时候,很多军事统帅宣称的人数没有意义。
王宵猎也没有想到,仅仅用了两年多时间,自己就从几百人的小部队扩充成了这个样子。在地方实力派之中,占据了最大的地盘,拥有了最多的军队。
站起身来,王宵猎伸了个懒腰。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接下来的发展,将决定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成就。说起军队人数,王宵猎并不是发展最快的。说起地盘,也曾经有人比自己的更大。一年多时间,很多风云人物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惟有自己实力越来越壮大。为什么,因为自己的军队能打。
是啊,说有几万军队,甚至几十万军队有什么用?上了战场就一触即溃,不过是笑话而已。惟有军队真正能打,才能在时代的潮流中迎难而上。军队不断地整顿、训练,才能保持战斗力。地方经济发展得好了,才能让军队给养充足。
陈求道进来,向王宵猎行礼。道:“观察,前几个月能稳定生产棉布了,结果大受欢迎。现在市面上一匹要十贯,还供不应求。”
王宵猎道:“这是好事。襄阳引种草棉有些日子了,去年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种子,今年才大规模种植。加上新野的几个社一起努力,纺织机械也能用了,才有今日局面。”
陈求道道:“说的是。现在有一桩难事。北边的金人境内,更加愿意出高价,卖得也好。不过官府的场社,都不许与北人交易。北边的商人到了襄阳,也买不到棉布。”
王宵猎道:“这有什么奇怪?两国交兵,怎么能够允许商人做生意?北人要买棉布,当然要从其他人的手里买。官府是万万不可能卖给他们的。”
陈求道愣了一下。道:“观察的意思是有宋人买了棉布,可以卖给北人?若如此,跟官府直接卖给北人有什么区别?中间经一道手,反布赚钱少了。”
王宵猎笑道:“中间经一道手,怎么就会赚钱少了?棉布的价格在那里,不管是卖给宋人,还是卖给北人,都是赚那么多钱。中间经手的人,赚的是北地商人的钱,还有北地买棉布的人的钱。”
陈求道低头想了一会。点头道:“观察说的是,在下想的差了。不过,如果有人在襄阳买了棉布便卖给北人,中间赚钱,又觉得有些不合理。”
王宵猎道:“在襄阳卖给北人,他们怎么运走?”
陈求道道:“自然是找人运回北地。——观察的意思,是不许北人在境内运货?”
王宵猎道:“当然不许!不管是商人,还是其他什么人,北人怎么可以在我们境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想做这生意,必须花心思。”
陈求道称是。只是一时不明白王宵猎的意思,在那里踌躇不语。
王宵猎到案前坐下,道:“北人做生意,只能在我们固定开放的地方。怎么与宋人商贩合作,看他们的本事。此事我想了很久,目前来看,榷场设在襄城比较合适。襄城在汝河岸边,又是山地,离着颍昌府不远,还在要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