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不时响起,前边的宋军黑压压地,慢慢地靠近。
萧好胡舔了舔嘴唇,瞪圆眼睛,看着前面的宋军。虽然远道而来,宋军旗帜整齐,阵形严整,没有丝毫乱象。与一般的宋军比起来,已经是难得了。
契丹军与金军比起来自然不如,但比宋军却能打得多。一直到辽朝灭亡,宋军与契丹军交战,也没有占到上风。而且降金之后,契丹军比以前更能打。在萧好胡的心里,是瞧不起宋军的。
见宋军慢慢逼近自己一里之内,萧好胡派了五百骑兵,上去冲乱宋军阵形。
两军交战,演义里说的双方斗将自然是极少发生。但用小股军队扰乱敌军却是常事。
邵凌看着金军冲过来的骑兵,只是不理,沉着地指挥着军队前进。金军不断在宋军前面来回,寻找破绽,却一直找不到。反而被宋军压得步步后退,最后不得不撤回金军阵中。
一直逼到金军阵前一百多步,邵凌才指挥军队停了下来。
萧好胡看着宋军,眼睛不由眯了起来。两军交战,最怕的就是对方阵容齐整,没有破绽。那说明一件事,就是双方只能硬碰硬,看哪一方先把对方打乱。
双方各自放箭。两阵之间的所有人,很快被箭矢逼了出去,显得空荡荡的。
邵凌住马,看着前方金军,面容极其严肃。现在的他非常紧张,能够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参军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带领大军与金军交战。以前听到过许多金军的传说,真正见到了,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种压迫感。实事求是地说,前面的金军阵容并不如自己严整,但却有一股杀气。
抬头看看太阳,已经西斜。萧好胡明白,现在不是金军进攻的好时候。进攻的时候,阳光正照进金军的眼里,使他们不能抬头。对宋军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掩护。又如何呢?萧好胡不在乎。在萧好胡的印象里,这样的优势,对宋军并没有什么用处。
一声号角,鼓声响起。大队的金军伴随着鼓声,向宋军压了过来。
邵凌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看着金军,一声未发。手里牢牢抓住缰绳,口里有些发干。
一边的张均道:“哥哥,不如我带本部骑兵,上去冲乱金军!”
邵凌摇了摇头:“不必!你带骑兵在一侧,听我号令!”
进攻金军的步调与鼓声一致,离得越近,声音如地动山摇一般。宋军大多都是新兵,听见声音,越发显得紧张。许多人的脸色发白,握着刀枪的手不知不觉用力,都感觉不到疼痛。
“射!”邵凌突然发出一声怒吼,身边的传令兵帅旗连摆。
随着一声令下,宋军的强弩突然一起发射。弓矢带着尖锐的声音,向来的金军射去。一轮过后,不知多少金军倒在了地上。只是剩余的金军,阵容依然整齐,如同机器一样压了过来。
许洋带人射在不远的山坡后,看着前面战场。战场上的鼓声,有一种奇怪的韵律,带动着自己的血液不知不觉地流动加速
真实的战场是冷冰冰的。热血沸腾,斗志昂扬,只是在某些角落,发生在某些人身上。旁观的人只见到一片冰冷。有的人倒下,有的人继续前行。防守方一轮箭罢,紧接着下一轮。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紧张。没有命令时,却只能冷冰冰地站在那里。
时间好像过得很慢。箭雨中的金军步调丝毫不乱,只是不断地前行。时间又好像过得很快,金军走过的地方,已经倒下了不知多少尸体。
强弩已经停了,现在金军进入了强弓的射程。箭雨的密度更大,几乎没有停歇。
两军交战,中间的空白地带就是一片死亡地域。进攻一方必须先通过这里,付出巨大代价,才能进入短兵相接。热兵器时代,为了躲过火炮和机枪,必须快速通过,甚至没有具体的阵形。冷兵器时代则不同,宁愿冒着箭雨,牺牲人命,也要保证阵形的整齐。如果阵形乱了,纵然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