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管一州,说起来不免让人发笑。他与我们在一起许多不自在,不到吃饭的时候,是不肯来的。”
汪若海道:“国家多难,能人志士奋臂而起,切不可小瞧了他们。听闻曹统制随在王宵猎身边多立战功,才有了今日。英雄不问出身,何必提他以前的身份。”
季陵道:“这些草莽,只是乘着一时乱起,便就谋了个身份,什么英雄!便如王宵猎,也是乘着此时京西路没有朝廷兵马,便占据了数州之地。要我说,他与群盗有何分别!”
闾勍道:“舍人不能这么说。群盗抢掠民财,烧杀无度,不听朝廷号令。王宵猎不然,他带兵军纪极严,从不骚扰百姓。前些日子杨进乱起,进窥洛阳城,就连翟制置也不幸战死。若不是王宵猎带兵挺身而出,洛阳危矣!杨进南逃,官员逃走避祸,王宵猎才占了那些地方。”
季陵晒然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不管自己怎么瞧不起王宵猎,这个时候在他的地盘上面,而且王宵猎手中有兵,话不能多说。
不多时,曹智严到了酒楼,向季陵三人叉手唱诺。
坐了下来,曹智严道:“诸位使节公事在身,不欲在汝州久留,今日聊备薄酒,为你们送行。春风楼原是军中杨审产业,因他身在官中,官府便出资买了下来——”
汪若海听了奇道:“身在官中又如何?他寻个主管来看着,又耽误了什么?”
曹智道道:“监院不知,这是我们王知州的规矩。自己做官的人,在本地不能有产业,有的也要卖出去。就连王知州自己家里,都把原有的土地都卖出去了。”
汪若海道:“这规矩未免不尽人情!家里不许有产业,俸禄又微薄,如何养家?”
曹智严道:“不瞒监院,凡是王知州的属下,俸禄都算丰厚,怎么会养不起家呢?知州说,若是做官的在地方上有产业,若有争执,难免左右为难。处置得再好,也惹百姓闲话。与其是这样,不如把产业全部卖了。多发些钱,也比让百姓闲话要好。”
听了这话,汪若海觉得惊奇。宋朝有回避法,在地方做官,自己和亲朋是不许有产业的。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谁还管这些规矩?
王宵猎的部下,初起本就是汝州的勤王军,军中将领多是汝州人。回到家乡,命令这些人把产业全部卖了,不许违抗回避法,做法有些奇怪。
不一会酒菜上来,几个人喝酒吃菜,说些闲话。因为看不起曹智严,季陵绝口不提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