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凌、曹智严和解立农三人正在整顿部伍,分成三队,每队约百人。剩下五六十人,算作是王宵猎的卫队。这些乡间组织起来的勤王兵,绝大多数没有甲胄。只有十几个小头目,穿着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来的盔甲,样式五花八门。
王宵猎深吸了一口气,面容严肃。
自己三百余人,对战五十金兵,哪怕人数占据绝对优势,却不敢丝毫怠慢。不说双方战力的巨大差距,金兵全部都是骑兵,就足以抵消人数的不足了。
看了看四周,王宵猎对几人道:“金人全是骑兵,若战事不利,抽身退走,我们一点办法没有。今日要想全胜,当精选地形才好。下面的小村子,东边临两京大道,北边是小河,正利我们。等金兵追丁进出了村子,我们下去,在大道上列阵。金兵回转,我们在大道上挡住他们。只要把金军逼进村子里来,有房屋阻隔,他们的骑兵周旋不开,我们才好作战。”
解立农看着山下的战事,沉吟道:“看适才的战事,大道上挡住金兵可不容易。金兵用箭,且都骑马,远远就把本军的阵形射乱了。阵形一乱,有再多兵马又有什么用?”
王宵猎点了点头,一时低头不语。
从刚才战事,王宵猎也看出了战事的关键。丁进兵败,除了指挥失误,手下兵马不习战事,面对的又是金军骑兵,确实办法不多。马习渡河,如果正常结起阵来,金军退走而已。一个照面打败马习,是金军也没有预料到的。
想了又想,王宵猎道:“这些金军游骑,只靠骑射厉害。若是正面厮杀,倒不怕他。等他们追丁进离得远了,我们便杀下山去,在大道上列阵。金人来攻,只要我们守住大道,把他们逼到旁边村子来,便就大功告成。几个人打一人,不信奈何不了他们!”
邵凌叉手道:“小舍人,我们军中缺少盔甲,守大道只怕不易。金人用箭,骑马来去如风。箭矢射到身上,儿郎们如何能够坚持得住?”
这也是王宵猎头痛的事情。以前不知道盔甲在战阵上有如此大的用处,今日见了,才知道有甲无甲完全就是两支军队。金兵的弓并不强,将士着甲,很难射穿。但不着甲的军队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要说王宵猎手下并不是强兵劲旅,就是真正强兵,未交手阵中就伤亡惨重,仗也不好打。
邵凌三人去整顿部伍,鼓舞军中士气。王宵猎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山下,狡尽脑汁。
山下金军追着丁进的部队,不多时已经看不见影子。
王宵猎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叫过邵凌、曹智严和解立农三人,王宵猎道:“我想了又想,以二三百步兵对金军的五十游骑,若无奇计,想胜着实不易。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以主力二百人在大道,前方多设拒马。金人的箭不能及远,有两三道拒马,他们便就没有办法了。其余人马在村中设伏,等金军退到村中来,一起杀出。如此才是万全之计。”
几人沉默一会。解立农道:“小舍人,若金兵不死攻大道,若不退到村中,我们诸多布置就全没了用处。这五十人看起来是游骑,金军大队应离此不远。如果金人不来攻,反倒是后边大军来了,我们这数百人就死无丧身之地了。”
王宵猎听了,一时没有说话。
太阳升到了空中,周围清晨的薄雾已经散去。一轮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看上去晃人眼睛。天气突然间就热了起来,王宵猎觉得浑身烦躁。山下丁进的部队已经去远,就连追在后面的金军也开始变得模糊。突然之间天地变得静悄悄的,让人有些恍惚。
想了一会,王宵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得不错,这一战本来就不是必胜。洛阳官军大败,我们几百义军又能当得了什么事?只是山下只有数十金兵,若在中原之地纵横,如入无人之地,心中气实在是难平!这一仗,只管尽人事听天命,若是今日金军不来,明日我们便再寻去路!”
见王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