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京东路的一众同僚,诸位无非是仰慕梁哥儿的才学,今日齐聚郓城县一睹天人风采!”
梁川自谦道:“梁川才疏学浅何德何能让诸位大人如此劳师动众,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李立被郝通抢了风头心中不爽,心道老子才是这里的东道主,怎么你倒成了主人似的,插过郝通的话道:“梁哥儿不必往心里去,大家伙都是自发在这里等候的,全是一片热忱!”
李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耳根子微微一红,心中泛起一阵酸水,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读的圣贤书对不起生出自己的列祖列宗,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可是既然来了就是拉下这张老脸了,他还有个屁好怕的。
其他的人脸上更是一片附和的神情,郝通的殷勤动作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京东路,整个京东官场所有人都在背地里痛骂郝通小人自己吃独食,这么大的消息也不知会一下,现在竟然还擅离辖区带着手底下人到了人家郓州来拍人家马屁!
送礼这种事要是背地里运作自己没去送还能推脱一个不知道的理由,可要是摆到明面上来就要命了,人家送了你没送这个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传到领导耳朵里就是不把领导放在眼里,对领导不尊重!这个帽子一旦扣上本来送个礼就能解决的问题就变成大代价才能摆平的立场问题。
郝通一来郓州及郓城本地的官员不能屁股长疮一动不动吧,这可是官场上的潜规则,他们被郝通赶鸭子上架能来的全来了,就盼着回头梁川到了汴京在夏竦跟前能说他们几句好听的话,要是说他们几个不是,那好了,以后小鞋是穿定了!
可是郓城这地方自古以来就天天出一些不安份的家伙,官员里们就不是铁板一块,一听说要集体来拍夏竦家奴的马屁,几个人就老大不痛快,到了城门口一看,竟然还是个脸上挂着金印的贼配军,几个官员气不打一处来,听得自己的顶头上司李立都自降身份给人家鞍前马后,生生把他们山东汉子的脸都丢到了姥姥家!
“辱没圣人!”
这声音就像平地一声惊雷,惊呆了所有人,李立原来只是耳根子一红,这如同生生挨了一巴掌老脸涨得跟驴肝似的,胡子气得倒飞了起来,其他人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这分明是不给梁川面子,本来就是婊子立牌坊的事,这谁干脆把衣服也脱了,自己先骂起自己来了!
“谁!谁辱没了圣人!”石头大叫一声,他爹郑祖亮也是一个读书人,虽然从了商但是对孔圣人一直极为敬重,这一话语中阴阳怪气,分明就是在嘲笑他们。
郓州的官员早听得那声音就知道是谁说的这话,不是郓城知县宋滔还有谁?这人生得六尺差半寸,皮肤又黑得如焦炭,说起相貌一点都不出众,在山东人眼中还算是锉子一个,但是却有一股子傲气,做了几年就是升不上去,一直在知县的位置上打混,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那张嘴得罪了太多人!
李立只当石头与梁川是一伙的,宋滔这小子在他手底下做事,平时就没少跟他抬杠,今天就没打算带他出来现眼,谁知道他这个知县自己也跟着过来凑热闹,这下好了,蜂窝算让他给捅烂了!
“误会误会!”李立连忙打圆场道:“我们这位知县北言口音重,说的是‘汝们怎么没甚人’,梁哥儿远道而来听说搭乘一艘宝船,怎么这会就你们两人!”
宋滔还想着再犟上两句发完自己心底的牢骚,李立一个眼神,郓城县的几位主官连忙把这位县尊给叉了下去,气得宋滔边走边骂道:“这梁川只不过是夏竦门前一介家奴,你们这些圣人子弟还有点骨气没有!”
石头大怒叫唤道:“李大人,我们三哥来你们郓城可是一路给你们好脸色了,你们这是几个意思?家奴?你当我们哥俩成什么了?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编排我们?那黑厮也配叫我们三哥家奴?说的是人话?叫什么名字,回汴京后我让六部的几位好大人好好查查他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