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完全亮了,河谷之间的大雾散去,哪有什么军队,整个平原上空旷无人,远远望去源氏的军营里炊烟缈缈,人们开始挑水埋灶,个个井然有序地开始操列。
藤原的感觉更不少妙了,果然是他娘的疲敌之术,他们就跑出来敲了一通鼓,所有的士兵一整夜没睡,这样的手段虽然说很低劣,却不得不诚认很有效。
因为晚上敌人就真的有可能真来袭营了。他不得已又将这个想法跟平清盛说了一遍,平清盛昨天行军一天,然后弁庆追了半条命吓得快没了,又一个晚上没睡,身体早已不如年轻时那般健壮,现在精神萎靡,怔怔地出神。
平清盛自然也认同藤原说法,把自己全军上下搞累了,他们晚上自然就来劫营。
“传令下去,今日全军不得松懈,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敌人偷营!一会你再去喊阵,源赖朝贪生怕死只会玩些花样,看他能变出什么花来!”
士兵们本以为白天能松一口气,没想到平氏又相令全军继续保持警惕,这可要了众人的命了,打又不打,天天这样熬着,便是铁人也称不住啊。
这些异样的声音让藤原给压了下去,命令得不到执行还要什么胜仗?所有人继续骂,骂到源赖朝受不了为止!
源赖朝没有什么受不了的,被流放了二十年一朝翻身什么苦都吃过了,还有什么不忍的。
他骂由他骂,我自巍然不动。
藤原又是骂了一天无功而返,连他的性子有些耐不住了,这种打法太憋屈了,还不如马上决一胜负。对面的许多人武艺并不差,是男人就应该堂堂正正的分出胜负。
梁川要是知道他的这种天真的想法,会骂他有病,春秋无义战,两千年来的战争就没有讲道理讲仁义的说法,搞这一套的都是先入了黄土草也几尺高了。
第二天夜里,平氏的人又是全神戒备着,想来个瓮中捉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夜到天亮,竟然连击鼓的人也没有了,更没有任何进攻的动作。
四万人开始疯狂地问侯源氏的爹娘,这是来打仗的吗?这是来唱大戏的差不多。
梁川在兵营里与弁庆喝着绿茶,这种茶虽然味道太冲,可是在这种转凉的天气里喝上一杯身子周遭如文火轻烤,那滋味可是享受。
“咱们这要等多久?什么时候出战?”弁庆问道,上一次与藤原的战斗没分出胜负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个结,输给梁川就算了,难道还要再输给藤原?
梁川慢条斯理地啜着茶水道:“不急,今天晚上再让人去他们阵前打一通鼓,他们晚上肯定又睡不着了。”
弁庆知道这样能消磨他们的精力让他们疲惫不堪,可是这样能一直下去吗?
“擂完鼓马上撤退,今晚咱们就去劫营,放一把火就跑!”
“今晚就劫?”弁庆没想到这疲敌之术这么快就不用了。
“不能让他们好好睡觉,这事要坚持,三五天后他们就不行了。”
第三天晚上,几乎所有人都形成了一个共识,今夜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源氏他们是真的怯战然后虚张声势,今夜绝对不会有人来。
惊喜总是来得那么的突然,平氏吩咐今年值好夜就行,不必全军戒备。众人刚进入梦乡,一声惊天的擂鼓声又将众人梦中拉了起来,飞快地穿好衣甲,正集结准备厮杀之时,鼓声又消失了。
又是一次虚张声势。
正当众人脱衣准备回营房睡觉之时,大营的南边火光冲天,哨兵被人射杀,无数的火把还有满载着火油干草的手推车撞了进来,强索带着钩镰拉倒了拒马与简易的栅栏,一队人马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冲了进来,见人就杀,见营帐就烧。
大营南边都是步兵的阵地,荒乱之中践踏冲撞,无数人还没分清敌我就死在了乱军之中。
藤原大惊清点了骑兵火速赶来增援,梁川放完一把火早就光溜了,只剩下几百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