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如何称呼?”
那人抬头看了看莫萧然,没想到天启的皇帝居然会那么年轻,还是一个十九岁大的‘孩子’,并且还极有礼貌。
当即心里也多了一分好感。
“启禀陛下,在下周练,字叔,乃魏国人士,曾在魏国事中大夫赵斌。”
此话一出,方才本就不满的大臣,脸色更难看了,奋起而骂道。
“岂有此理!你一个魏国人,居然还敢到天启来?妄想做什么相爷?好大的胆!”
更有人怒指着范栗骂道,“范大人!你推举一个敌国之臣来做我天启的丞相,是何居心?!”
莫萧然听闻之后也目光一沉。
范栗大人向来做事谨慎,轻易不肯冒险,不知这次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推荐一个敌国的臣子任相?
此人若不是有极大的才能,便是范栗人老糊涂了。
但莫萧然更相信前者。
于是抬了抬手,当下又立马安静了下来。
莫萧然问道,“周先生,你曾在魏国做事,为何又跑到天启来?”
周练念及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后又恢复了一派平静,拱手说道。
“陛下,小人曾在中大夫赵斌帐下做事,与他一同使齐,齐王赏识我的才华,赐我黄金十斤,以及牛酒百斤,赵斌妒忌,回国后,便在魏相面前污蔑我与齐王勾结,魏相不分青红皂白,命府兵狠狠鞭打于我,肋骨断了三根,还打掉了五颗牙齿,
让当晚宴请的宾客,在我身上撒尿,百般凌辱,势必要将我活活打死,若不是我装死,被府兵用帘子卷起来扔到茅坑,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说到这里,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正了正身子,用袖子捂住鼻子,似乎闻到了那股难闻的屎尿味儿。
并且看周练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更多的是一分怜悯。
周练握紧了拳头,继续说道,“此番大辱,今生不报,无以为人!周练自小家境贫寒,懂事以来,都潜心研究王道霸道!故而寒窗十年以来,都无缘仕途,家中父母年迈,早早的便走了,十七岁的时候在村中结了亲,孩子如今已经十岁,妻子在外奔波,供我读书,但奈何我几年来都无以发迹,妻子时常骂我如同废物一般,我只好一边读书,一边在家中织布,供妻子拿到集市上售卖,但还是难以维持整个家庭的开销,就在我决定放弃研习书本,到外做长工的时候,妻子却决心带着儿子改嫁,我也自知对不住她,不好耽误她的青春年华,与她签了和离书。
自此、本欲混沌一生,却不料遇到赵斌,得他赏识,在他帐下做事,曾多次向他提起要在皇上面前论述自己这些年来所研究的王道法论,但赵斌却一再推脱,又经齐王赏赐这次事情,才知他原是妒忌我的才能,只想利用我助他平步青云,而今我逃离了魏国,父母不在,
妻儿改投,已经是孑然一身,心无旁骛,若不是还有一口怨气吊着,恐怕早就下黄泉陪老父母了!故而,陛下不必担忧周练有二心!”
说完之后,大家都呆愣了愣,但再次看向周练的眼神,已不似之前那般忌惮。
“朕很同情周先生的遭遇,但周先生一来就要做这天启的丞相,恐怕不是那么好服众的,这相位,必须要有真材实料才行啊。”
周练低头哂然一笑,“陛下请放心,这是肯定的。”
说罢,从衣兜里拿出一本破旧的黄牛皮纸书卷来。
双手呈上,“请陛下先看看这个吧。”
莫萧然朝着碧萧点了点头,碧萧立马上前将周练的书卷接下。
书卷足有半掌厚的一本,莫萧然自然不打算在大殿上全部看完,也只打算先粗略的看一遍。
可谁曾想?
莫萧然翻开第一页的瞬间,眼前骤然一亮!
身子都微微向前拱了拱,像是见到了什么绝世宝贝一样!
居然就这么看了整整一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