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回来他却一反常态,是用脚踹开门的。
“爷爷,”雪郁心脏狂跳,“怎么回事?”
“要打仗了!”
老爷爷进屋手闲下来,抓起重要东西往包袱里塞,他呼呼喘着大气,存了点理智,跟雪郁说:“快逃命吧,晚就要把命交在这汝州县了。”
……打仗?
勉强压下惶急的心跳,雪郁给老爷爷倒了杯水,让他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
雪郁在茅草屋待着的这几天,城里不安生了。
汝州县是小地方,离京城八百里远,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说是京城进了叛贼,虏了皇子和一些嫔,扬言要攻下大辛。
时机这么巧,恰在冬狩出了这档事,很难不怀疑他们里应外合。
有多消息传出来,说这场仗是先帝酿成的祸。
他在位时,卓厥烧杀掠抢,压榨小国献上贡品,抢来雌『性』鲛人行『奸』,无恶不作,所以他死后,卓厥反过来烧杀掠抢,与被欺负过的小国结为盟友,意欲攻打大辛。
当年不慎死在先帝身下的雌鲛,引起了鲛人族的愤怒,秘密派出她的儿子,和一众精兵来帮助卓厥。
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所以仗开始,军队打过来,人心便『乱』了,大辛君王这些年的作为他们都看在眼里,真打起来,扛不住的。
县里米粮的物价涨了天高,几百户人家搬空了一半,剩一半抓紧屯粮买布,准备往南方逃。
“快逃吧,快逃吧。”
老爷爷这半盏茶里叹了三回气:“我在南边有儿子接济,今晚就了,我看你衣着非富即贵,想逃命应该不难,多备些粮食,路上见到兵丁切记要避开。”
战『乱』一来,人命贱如草芥,前线的兵不够,就四处抽丁,老弱『妇』孺不要,那些运送辎重的壮汉、垦种粮田的农夫便被强抓去打仗。
一打仗兵荒马『乱』的,粮食是天,很多侥幸逃的百姓都有饭吃,后饿死一大片。
在天冷了,真打起来,饿死的、冷死的哪个都缺不了。
宁为平犬,莫作离『乱』人,『乱』世苦的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晚就天黑了,老爷爷背起包袱不多言,转身陷进密林中,可怜他今年七十了,安享晚年的岁数,却要在逃命的路上奔波。
“统,”雪郁小脸有些白过了头,干咽了下,道:“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剧情变故?”
【我正在查。】系统声音里掺了很多电流,四个字中,不是被吞音、就是被拖长了尾音。
在京城怎么样了?
雪郁不敢想,他马上搭了辆去京城的马车,在路上,他又听到了些消息。
说原本要去冬狩的皇上,在一天前回到了京城,他只用了半天时间,调用兵权、排兵布阵,把俘虏救下,反缴了祸『乱』之人。
他不是饭囊衣架,这些年,他只是不想管,而不是不能管。
可恩怨结束,仗是要打。
听到云康重掌局势,雪郁小脸稍微恢复了些气『色』,他抿着嘴唇,往马车窗外看去。
天黑了,县上有半点人影,该跑的都跑了,剩下不能的空房子,风一吹,寂寥空『荡』。
“小公子要是嫌冷,”马夫回头道,“可以把那帘子拉下来。”
雪郁确实有些冷,嗯了声道谢,抬起手正要拉住那帘子,他忽然看到什么,眼瞳骤然一缩。
“云……!”
歪倒好几个小摊的街边,一个男人孤身着,他穿着黑缎,个头极高,行间满是偾发的张力,似乎久了,束着的黑发有些许凌『乱』。
听到那及时收的呼叫,男人骤然偏头,目光半点偏倚地,落到雪郁脸上。
他说话,压抑着,眼底隐隐泛了些血『色』。
本来只有五六日未见,可出了『乱』事,这五六日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