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起身微微福身，“是浮月唐突了。”
“不可不可！小人受不起三小姐之礼！”吴管事慌忙起身，在桌旁躬了身却并不敢上前。
殷承远笑着将吴管事扶到位置上坐下，吴管事才勉强镇定下来。显然他不会想到这位相府嫡小姐会给自己道歉。
于是脸上紧绷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叹气道：“书坊的经营确实一日不如一日，小姐所说确实在理，只是小人的理念坚持了那么多年，一时难以接受。”
对殷浮月来说，这位书坊管事只要识趣听得进去她的话，那就是还有救的。
“所以，要抓住机会。”她将《石头记》书稿推到焦虑的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身前，“不知管事有没有想过建立一个托管制？书坊提供印刷、装订、销售，但不对书稿内容负责；作者需要自己修订校稿，享有销售利润分成，书坊只抽取成本和经营管理费用。”
殷承明眯起眼微微笑道：“也就是说，浮月
也觉得这本书的内容有问题？或者说，这本书会出事？”
听到三公子的话，殷浮月但笑不语。
又听吴管事问道：“可是，那人那副邋遢模样，他自己会校稿么？”
修订校稿一般都是书坊的应尽的义务，哪个作者检查自己的稿子能检查出错别字？
“这是《石头记》的原稿，字迹潦乱了点，可你们有看到过涂改痕迹吗？”
殷承远道：“所以……”
“他不是一个人。”
“嗯？”殷承远愣了半晌，然后迅速缩回手，“他不是……人？”
殷承明无奈地看了眼大哥，“妹妹说的是，方才那个男人还有同伙。”
“此书字迹统一、但写作风格不统一。那人说这只是第一卷，可以想象这样巨大的工作量，不写到白发苍苍？那人看着年纪并不大，不可能有书中这般阅历。我怀疑他们是一个实力不小的团伙。”
“所以，必须要用这种方式，先摆脱对书稿内容的责任。可是，只抽取成本，要如何盈利呢？”
殷浮月垂下眼眸，望向杯中的茶叶，“延阳书坊需要的不是这本剽窃作品，而是更多的书稿、更多的作者、更响亮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