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知道夫君好面子,宁可硬撑着也不愿意讲出实情。她倒是心直口快之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阿斛,你是真的误会你爹了。那些妖物昨日找上门,让我们卖给它们一些药膳,说是救人用的,你爹这才答应从仓库里拿出来一些卖给它们。”
邹斛忍着泪水反驳道:“它们说给人用,你们就信?!万一是它们自己用呢?”
邹肃叹了口气,重新转过身无奈的说:“它们没去咱家医馆里去抢已经很给面子了。这都城一多半都是咱家医馆,若真逼急了它们,强行霸占了怎么办?我倒不在乎钱,可是老百姓一日不可无医啊!”
面对恶妖没有人不想反抗,但也要有能力去反抗,如果一味冲动不计后果,那等来的永远都是灾难。
邹斛这会儿垂下了脑袋,偷偷掉了一滴眼泪。他明白了,生于乱世,阿爹也是身不由己。
“我累了,先回去了……”邹斛即便意识到自己错了,也不想主动向父亲道歉。
杨芷赶紧为邹斛的同学们也安排了客房,四人住在一个院里,东南西北各一间。
不得不说,邹家的宅子真的气派,且不说主人院子,就单看这客房都比寝舍大三倍。大到桌椅床榻,小到被褥帘饰哪个不是上等料子所制。田之诺在屋里享受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完颜若锦将自己关在屋里生闷气,邵煜和尉迟诚在院子里坐着,各怀心事。
邵煜一直盯着完颜若锦的房门不作声,尉迟诚则是抚摸着弓箭愣神。
田之诺出来后感觉气氛有些诡异,她悄悄的走过去,顺着邵煜的视线看了一眼,随之便轻声的说:“别担心,若锦只是想静一静。”
邵煜这才转了视线,轻咳两声没有应话。
坐到他们之间,田之诺撑着小肉脸望着愁眉不展的尉迟诚,故意找话题:“今天多亏了阿诚,否则真要酿成大错了。”
尉迟诚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送去一抹很勉强的微笑。
“阿诚……我们能听听你的故事吗?”田之诺放下手臂,“或者是你不开心的理由,因为我很担心你。”
尉迟诚眼神有些躲闪,轻呼了一口气,咽了咽喉咙,放在一旁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可见他的内心有多么煎熬。
“曾经我因为自己的冲动和无知,害死了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们……”说出口的那一刻,如释重负。
不仅是田之诺,邵煜也很惊讶。
“我生在中原,从我有记忆起就知道妖王侵占了我的家园。我努力练弓射箭,就在小有成绩时,竟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射杀妖王。这种冲动的举动只得到了一个结果,就是和我一起的朋友们都死在了我的面前……”
说着说着,尉迟诚的眼泪就从眼眶中涌了出来。这是一件多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正是这件事让尉迟诚彻底的长大了。
“所以我不希望再有人因为冲动而失去性命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保护别人……”
尉迟诚咬着牙哭泣着,他没有哭出声,只是在流泪,若非泪如雨下他定能给憋回去。他低着脑袋,眼泪都滴落在了弓箭上,那血腥的记忆又冲进他的脑海,让他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邵煜皱起眉头,紧紧握住手中剑,眼眶中生出了血丝。但他心中依旧有一个疑惑,妖王杀伐果断,为何偏偏留下了他?莫非他真的是王室中人?
田之诺已是泪流满面,她抽泣着,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对不起……”不知邹斛是何时站在院门口的,他带着歉意走过来,直至尉迟诚身前,鞠了一躬。
尉迟诚用余光见此,震惊了,抬头看着他。
“阿诚,是我的错,我不仅不领你的情甚至还骂你,我太过分了!”邹斛一边说着,正要扇自己耳光,结果只是做了个假动作。
“打啊,怎么停了?”尉迟诚故意挑唆。
邹斛这会儿已经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