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种差距?”
“暂时不知。”
原来他也有不知道的事。云乘月啃完了灵果,擦擦手,绕着偌大的地宫又走了一圈,再问:“你说的三天观想书文的人,是不是你自己?”
他不说话。
这是默认了。
云乘月盯着他的背影,面颊轻微地鼓了一下;这是她好胜心起的表现。当然了当然了,她现在应该首先关注自己的小命,可也没人规定,有性命之忧的人不能好胜,对不对?
她忽然问:“《乐陶墓志》能不能让人观想出书文?”
“可以。”墓主人回头,鼻梁带出一抹锐利的幽影,落在他嘲讽似的唇角边,“觉得《云舟帖》太难,想换一张字帖观想?”
“怎么会。”云乘月叹气,“我只是想,亏我还以为自己临出灵文很了不起,原来那里面的书文我根本没有观想出来。”
她感到有点挫败。
她的表情皱了一下,像芙蓉花轻轻一颤。墓主人倏然压下唇边弧度,回过头去。
他不过略一晃神,却听见她的足音渐近。
云乘月走到他身边,好奇地看了一眼水镜中的内容,又带着纯净娇憨的笑,对他说:“给点提示嘛。”
“……什么提示?”他神色冷得像冰。
“《云舟帖》啊。”云乘月耐心地分析利弊,“你看,现在我们的利益其实是一致的,我早一点观想出书文,我们就能早一点合作……”
他径直打断:“若你观想不出,性命都保不住,谈何合作。”
云乘月继续耐心劝道:“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其实,我看到现在,已经有点想法了,你要是给我一点提示,说不定我立刻就能悟出来。”
现在?立刻?她以为书文是什么?墓主人感到了一丝好笑,但立即,他又想起了她此前的表现——第一次了解灵文的普通人,竟然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写出了灵文。
他心中的好笑,倏然变为一丝凛然。
他过去极为喜爱《云舟帖》,也的确需要她悟出那一缕生机,但就他现在的状况而言……
《云舟帖》里,实则暗藏了对他而言致命的威胁。
其中,有一枚传说中的书文。
哪怕有人能够得到“那枚书文”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如果是这个人,是云乘月……
他轻轻眯起眼眸,按捺住了心间涌动的阴郁杀机。
亡灵之身就是这点不好。由无尽的怨恨支撑出的存在,心底无时不刻不充斥着暴虐、阴暗、戾气、杀意……所谓怨灵,就是如此。
他长时间地沉默着。
云乘月也等了他很久。
地宫之中,除了无声而苍白的灯光,就剩漏刻中的清水低低流动的声音。
突然,云乘月问:“你想杀我?”
她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再转身走回书桌边,轻声抱怨:“太小气了,不说就不说,也不用冒杀气啊。”
她暗中琢磨:这……难道她刚刚偷偷吸他,被他发现了?那也不用冒杀气嘛。太可惜了,她本来还想趁机多吸几口。
他可比灵果好吃多了,是火锅、海鲜自助、烤肉……唉不能想了,再想,灵果都吃不下了。
其实她对自己能不能观想出书文,也没有那么肯定,也想过,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收获都没有,于是她最终还是成为了墓主人的盘中餐,追随本来的云二小姐而去。
但换个角度,最坏也就是被吃。人终有一死,不如在活着的时候,多吸一吸……多让自己快乐一点。
云乘月心安理得。
好,下午茶完成,摸鱼结束。
她看向《云舟帖》,并在投注目光的同时,就迅速集中了全部注意力。
——仲春之际,云舟飞渡。
应当是这么断句。
后面的字迹被烟雾笼罩,看不分明。
但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