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染出丝丝缕缕红雾。
辛渺立刻挽起袖子,将瓷瓶捞起来,赶快把水倒出,里面的红色粉末大半沁了水,但瓶口小,底部还是干的。
她认识这个瓶子,就是刚刚藤颇塔吉在酒里撒的红色调味粉。
难道是柳玉曼在酒里撒了下毒,让那几个少侠在场上暂时的武功全失手足发软?
可是如果是这样,藤颇塔吉怎么会往自己的酒里下?
短暂的疑虑一闪而过,辛渺暂时放下好奇,将瓶子揣好了,到帐子里将自己落在地毯上的发带拿起。
这也是她亲手做的,掉了怪可惜。
辛渺拿完东西,就赶快往大厅赶去。
柳玉曼还没回来,但云媚在桌子边伺候,几个人都还坐在那张桌子边等着她。
辛渺本来一肚子话要说,但看见云媚,就咽了回去。
云媚正站在顾惜朝身边,忽然抬眼看见了辛渺,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一发愣,大家也都转过头来,也都被她突然之间换的新造型惊住了。
除了花满楼,几双眼睛盯着她,辛渺立刻顿住了脚步:“怎、怎么了?”
顾惜朝目光闪了闪,转开时,正好看见展昭十分难得的怔楞模样,不由得也暗笑,原来展昭也会盯着姑娘看傻眼,真是少见。
不过,她骤然这么改头换面,的确大不相同,堆云般的素雅缳髻倒是和她相得益彰,簪上发丝的簪钗做了恰如其分的点缀,增添了她的光彩,但也无法掩映她姣美标致的如花容颜,仅仅是芙蓉美人面和精巧珠宝的交相辉映,已经有了几分煌煌艳彩。
“我险些没把你认出来!还以为是哪儿来的仙女下凡了。”陆小凤才是反应快嘴又甜,新奇不已,站起来绕着她走两圈。
他的反应不得不叫辛渺脸红,颊上顿时升起两片淡淡的粉晕,躲开他的打量,羞赧的转过了身去:“你好烦啊。”
她抿着嘴嘀咕,陆小凤一下子凑到她面前去:“往日你可是披头散发,我都看惯了,怎么这会儿倒规规整整的梳了个头出来?谁给你梳的?”
辛渺用力推开他,带着点儿羞愤,坐回桌边:“我平日也没有披头散发吧——”
原来平时他们就默认她喜欢披头散发了??啊!!!
她坐下之后,花满楼微微一转头,就嗅见了一点淡淡的冰麝头油香味,知道她一定是梳妆一新,或许十分漂亮,陆小凤才会如此惊叹,只可惜他不能看见。
不过,他觉得辛渺就算不像其他女子一样每日精心梳妆打扮,也照样会很漂亮,他从来没有在她身上闻见过香料脂粉气息,辛渺身上只有一种自然的芬芳幽香,比兰麝之香更好闻。
将手里的匣子放到桌上,顾惜朝的目光就落到匣子上,黑漆描红的妆奁匣子,女儿家常用,她的手轻轻按在上面的红描工笔的牡丹花瓣上,雪白细长的手指和光亮的黑漆面相映,更显得黑白分明。
辛渺抬起手来,用力握了握发烫的脸颊:“我刚刚遇见柳老板的妹妹,叫藤颇塔吉,舞跳得简直是太好了,后来我们交谈了几句,她还请我喝酒了。”
云媚一直呆呆的看着她,直到她提起藤颇塔吉:“干娘?她还给你梳头?”她看着那个妆奁匣子,已经认出了所为何物,不由得又惊叹又惊讶,藤颇塔吉身家颇丰,这匣子里的赤金花丝头面也是她的爱物了,竟然见了辛渺第一面就送了她。
云媚心中不免五味杂陈,又是艳羡,又是微酸,目光在辛渺的脸蛋和头上的簪钗以及匣子上来回打转。
藤颇塔吉对她亦师亦母,好当然是好,但严师出高徒,对于舞技一道,藤颇塔吉又严厉挑剔至极,云媚吃了许多苦头,自然也畏惧她。
藤颇塔吉居然会对个陌生的女子如此一见如故,才见了一面,居然投契到如此地步,简直就像结交多年的闺中密友似的,连自己喜欢的珠宝首饰都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