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姿看着温晟手机上的几个飘红的帖子，皱着眉头一个个看过去，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这些小姑娘说话怎么可以这么难听！
温然和司瑾能有什么事儿？
不过她也看到了一条能让她心情好一些的帖子——
帖子内容是司策背着温然离开学校的照片。
看着就赏心悦目。
关键是司策瞧着身体不错。
柳姿的重点不自觉的就歪了：“阿晟，你刚刚看到司策了？他身体怎么样？”
温晟的牙根直痒痒：“妈，司策是死是活我都不关心，我想知道为什么云城大学全校都在喜迎小仙女的时候，温柚的室友会冲出来说这些话！”
柳姿皱起眉毛，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柚柚是你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性格你还能不知道？她还能指使她的舍友去针对然然？”
“呵……”
温晟冷笑。
他伸手拿过手机，找到个详细记录了塑料三姐妹找麻烦的帖子，又把手机举回到了柳姿面前：
“您自己看看她们说了些什么吧！”
“‘你不就是个村姑么’？”
“‘要不是柚柚的妈妈收养你，你能来上学？一个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废物，你能过得这么舒坦’？”
“‘要不是被温家从乡下接回云城，你能认识司大少’？”
温晟冷笑着捡着有用的几条念了出来，最后，他看向了柳姿：
“妈，这些事情只有我们自己家人知道，温柚的舍友是怎么知道的？”
柳姿想说点儿什么，但却无言以对。
温晟放下手机，面色逐渐归于平静。
他紧盯着柳姿的眼睛，说：“妈，我能理解您为了维持温家地位而做出的努力和牺牲，您不想在爸爸去世后看着温家倒塌，这些我都明白。”
“但是温然呢？从始至终她就是受害者，她没有享受过一天温家给她的荣耀，却因为温家嫁给了司策。”
“或许所有人都会认为，没有温家她嫁不进豪门，但事实却是因为她嫁给司策，温家才能得到司家的支持。”
“占便宜的是我们。”
“我知道您对温然没有感情，说实话，我也没有。一个陌生的妹妹，不管是我们对她还是她对我们，都没有任何感情。”
“但我知道，她是我妹，亲妹妹，是您的亲生女儿。”
“妈，您可以偏心，但不能不辨是非。”
温晟合了合眼，继续说：“司策说，如果然然不想再去云城大学，他会给她转学，带她去怀城。这其中是什么意思，我相信您能明白。”
柳姿站在那儿，静静地听着温晟的话。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是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一个是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感情上的偏颇，她控制不了。
与其说她是偏心温柚，倒不如说她是不甘心自己亲手教导出的孩子被别人比下去，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亲生女儿。
说到底，她偏心的，是自己。
温晟低声说了一句“我去睡了”便绕过柳姿离开。
柳姿仍旧没有动。
她在想温然。
这个从第一眼见到就让她觉得惊艳却无可奈何的女儿。
她憨憨的，傻傻的，反应有些慢，还很懒。
完全不是她理想中的女儿的模样。
但她也能画出惊才绝艳的画作。
但她也很有礼貌，乖乖的，教养很好。
但她也总是朝她笑，虽然是客气生疏的笑。
是啊……
她凭什么要求这个女儿一看到她便涕泪横流，与她一条心呢？
她除了未经她允许生下了她之外，就什么都没给过她了。
不，她给了，给了她一个她一面都没有见过的丈夫。
柳姿的眼眶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