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命人将吕布守好,曹老板带着吴良与曹纯回到了书房之内,这才正色看向吴良问道:“有才,如今我已擒获吕布的消息定是全城皆知,刘协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因此我决定立刻去见他,你以为如何?”
“明公如此决定自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路,可惜末将对政事一窍不通,实在无法给出什么有用的意见。”
吴良十分谦虚的拱手施礼,却又说道,“不过刘协既是王莽头的幕后之人,只怕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内心已经慌乱,明公在这个时候前去见他,恐怕不需多言,只要摆出一些难看的脸色,刘协便会不打自招……不过末将想知道的是,明公此举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刘协既是王莽头的幕后之人,就算志才并非死于他手,王莽头也必然参与其中,因此刘协定然知道真凶的身份。”
曹老板铁着脸咬牙道,“如今刘协于我还有大用,我不能也不敢杀他,否则便要背负弑君之名,现在的我还背负不起,不过他必须将那真凶的身份交代于我,此事没得商量!”
曹老板果然是办大事的人。
哪怕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做出一些冲动的决定。
吴良心中感叹。
心说此事若是换成了他自己,恐怕就不会这么理智了,倘若这次死的人是典韦,又或是瓬人军中的其他人,吴良心知自己都没办法做到如此理智,管他什么天子不天子,弑君不弑君,只要是与此事有关的人,他定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过这倒也无可厚非,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因此在做出一些决定的时候,对于“代价”的定义与取舍自然也不一样。
曹老板要办大事,这“代价”他便承受不起。
而吴良胸无大志,这“代价”在他看来便不痛不痒。
“若是如此,明公便不需有任何顾忌,大大方方与刘协当面对质便是,他自知理屈,只能妥协。”
吴良点头道。
“怕只怕那真凶的身份也不简单。”
曹老板的直觉亦是十分敏锐。
“明公的意思是……”
吴良心中微惊。
他心中虽早有怀疑的对象,但那都是建立在已有证据的基础上,而这些证据吴良并没有提前透露给曹老板,曹老板却像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一般,这直觉的确可怕。
“此人能与刘协里应外合,便已经不可能是寻常身份,而你此前也说过,当晚志才有故意将卫士支开的意图,若此事成立,那么志才必是与那人关系密切,并且见面谈论的一定是不可告人的大事。”
曹老板眉头微蹙,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谈成了,志才便安然无恙;谈不成,真凶便只能杀死志才灭口……有才,你是个聪明人,你认为这应该是一件什么样的事?”
“明公的意思是……针对你的政变?”
吴良恍然大悟道,“此事刘协知道,真凶知道,戏军师与真凶见面之后也知道了,接着他便被灭了口,而整个陈留郡城内,有资格被如此密谋的人,便只有明公一人!”
该不会是“衣带诏”也提前了吧?
并且参与的人也发生了改变?
毕竟现在刘备根本就不在这里,他亦是“衣带诏”事件的主角之一。
而若是如此,真凶或许只有一人,但参与此事的人可就多了。
那么接下来朝堂之间必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曹老板可不是什么善茬,历史上只要是参与了“衣带诏”事件的人,事后统统被曹老板住了九族,就连已经嫁给刘协的董贵人也未能幸免……须知那时董贵人可还怀有身孕,刘协在旁苦苦哀求,也不曾令曹老板心软。
这一刻,吴良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狭隘了。
他不似曹老板一般胸怀天下,也从未参与过政治斗争,因此从始至终都只将这件事当做了一次偶发的个人事件,并未上升至整个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