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忠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心中不忿,咬牙骂道,“此子端的不成气候,我听从母亲所言厚颜向使君举荐于他,他却如此扶不上墙,非但自己被人瞧不起,还连累戏家名声受损,若非看在母亲与妹妹的面子上,我定要将他赶出戏家,饿死累死又或是被人打死我皆不在意,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志才莫气,此事我已仔细询问过了,倒也怨不得奇文。”
老太笑着拍了拍戏忠的手,一边安抚着他,一边说道。
“怎会怨不得他,难道有人绑着他不让他做事不成……”
戏忠没好气的道。
再多的话,已是不便多说。
不过这话说出之后,戏忠已经意识到他与母亲之间似乎存在着一些信息差,以至于虽然说的是同一件事,但说的内容却略微有一些驴唇不对马嘴。
“母亲,难道此事另有隐情不成?”
戏忠当即停顿了一下,微微蹙眉看向老太问道。
“正是,奇文初入军营见识浅薄,本想兢兢业业大展拳脚,不成想稍有不慎便被人陷害算计了,因此才会落得如此田地。”
老太恨恨的道,“真正可恨的是那陷害奇文的人!”
“原本奇文随军办成了使君交代的事已经立了大功,回来便可受使君封赏,怎知军内有一个不知廉耻的奴役,为了向上爬竟设计陷害于他,偏偏当时那军候也是个糊涂之人,又轻易信了奴役的话,反将奇文这有功之人关押起来,送与使君处置。”
“奇文本还寄希望于亲自面见使君当面对质,请使君为他做主,怎奈使君见都不曾见他,便将他革职遣送回家,反倒重用了那不知廉耻的奴役……”
“唉,人心不古啊,真是人心不古啊。”
“这……”
听了母亲这番话,戏忠当即愣住。
当初瓬人军归来时,他也不曾见过周丰,只听曹老板与他说周丰自称身体原因不能进入阴寒之地,因此不适合继续在瓬人军中任职,已经将其暂时遣送回家了。
当时他只恨周丰不成气候,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之中,竟还有这样的隐情。
不过母亲的这番说辞显然是周丰一家之言,也不可尽信。
万一是那周丰怕回到家中受到戏家责罚,胡言乱语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贸然行事可就是自取其辱了。
如此思量了片刻。
戏忠终于看向老太,说道:“母亲,我戏家虽极少与人交恶,但也绝不是什么人想欺辱便能欺辱的,若奇文所言非虚,那奴役的所作所为可就不是害奇文一人这么简单了,无异于诋毁戏家名声,此事我定会向使君讨个说法,为戏家正名!”
“自是如此,我戏家人可不受这样的屈辱!”
老太点头说道。
“母亲稍坐片刻,此事还有待考证,我先将奇文叫来当面听他将那时发生的事说上一遍,再作判断不迟!”
戏忠起身说道。
……
周丰自然是在说谎。
当时被革职遣送回家的时候,他害怕极了。
他知道戏志才的脾气,倘若自己在瓬人军所作所为教戏志才、又或是戏家人知道,就算轻了他也会被赶出戏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若是如此,他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当年自己家遭遇大劫随母亲逃难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若是离了戏家的庇护,他无依无靠必定又要回到那时居无定所、风餐露宿的生活,如今兵荒马乱,哪天饿死在路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自救。
于是便在回来的路上,他便编造了一个被人陷害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中,吴良与周丰的位置互换了一下。
吴良成了那个怂恿他人盗取黄金陷害周丰的恶人,而周丰则成了被人陷害抢了功劳的无辜受害者。
至于其中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