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曹禀与兵士们被吴良的精湛表演吓了一跳,随后神色逐渐慌乱起来,竟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有几名兵士正慢慢向后退去,试图尽快逃出这座陵墓,反正这里距离墓门也不是太远,逃出去或许便有机会躲过一劫。
“莫要乱动!墓主人阴魂就在这里,谁先出去必死无疑!”
吴良当即大喊。
那几名兵士身子一颤,连忙又退了回来,再不敢乱动一下。
一时之间,车马室内安静的出奇,只能听到众人低沉且急促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
“这……要如何是好啊?”
有人忍不住压着嗓子轻声问道。
或许还有人并不完全相信吴良的说辞,但此情此景之下,也绝对没人敢率先走出车马室,做那个“必死之人”。
毕竟昨晚这个地方可是莫名死了百余人呢,谁还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无人作声。
吴良也故意装聋,进一步增加众人的心理压力。
借助着火把的亮光,他看到有的人鬓角已经出现了一抹水光,那是冷汗……
又沉默了片刻之后,预料中的内讧出现:
“都怪陈金水,若非他不听告诫私自损坏兵俑,又怎会有这种事?”
有人终于顺着吴良此前的引导,将矛头对准了毁坏兵俑的兵士。
“就是,你想害死大伙么?”
“我今天要是死在这里,做了鬼也要找你讨个说法!”
“就你手贱,杀敌时怎不见你如此英勇!”
“……”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负面情绪都仿佛瞬间被引燃了一般,化作埋怨之词向那个可怜的兵士袭去。
“俺……俺不是故意滴,俺又不知道……”
面对众人之怒,陈金水也不敢多说什么,皱着一张脸连连解释道。
“够了!”
曹禀适时出声喝住众人,看了陈金水一眼之后,冷声说道,“陈金水擅自行动致战友于险境,这顿板子暂且记下,其他人需引以为戒!”
如此喝止众人之后,他又看向了瘫坐在地的吴良,换了个语气说道,“吴良,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
“这……”
吴良抬起头来极为艰难的看向陈金水,随即脸上划过一抹不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直说便是。”
曹禀说道。
“唉——”
吴良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倒也并非没有转危为安之法,只不过……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损坏兵俑的是这位大哥,若我们将他献祭给墓主人,或许有可能平息墓主人的怒意。”
一听这话,其余兵士立刻又目光复杂的望向了陈金水,心中所想溢于言表。
陈金水已是吓的面色煞白,两条腿颤抖着连连向曹禀与其余兵士告饶:“俺不是故意滴,俺再也不敢胡来了……军候饶命,弟兄们饶命!”
曹禀则是眉头紧蹙,一副天人交战的神色。
看得出来他并不愿献祭属下兵士,但事已至此,他又没有其他的选择,总不能为了一个人而害了所有人吧?
默默观察着众人的表现,吴良原本想偷笑来着,却此刻却又怎么都笑不出来,反倒觉得背心发凉。
心说封建迷信果然害人啊。
在民智未开的时代和地方有多少人因为神汉神婆的一番胡言乱语,就被那些自私的愚民活生生烧死淹死,献给那些所谓的妖怪河神,以保一方平安?
现在的情景不正是如此么?
好在曹禀与这些兵士还没有那么糊涂与自私,起码没有人立刻要对陈金水进行“献祭”,只是在他的无良引导下放大了心中的恐惧与求生欲,闪过那么一丝念想罢了……
想着这些,吴良已经完全没了继续吓唬陈金水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