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他确实是清净了...”
“走吧，难得森哥清净一会，咱们出去，给他一点时间，相信他想看到的那一天，一定会来的。”
两人一同离开停尸间，梁青再度点燃一根香烟，就这么靠着墙滑坐在地，歪歪头就能看到那个被白布覆盖的身影。
“你是怎么想的？”梁青吐出一口香烟，声音沙哑道。
他指的正是让江夜留下做神使的打算。
“我...”刀子顿了顿，说道，“他和我不一样，或许他能找到解决心魔的办法。”
心魔的强弱，皆是由宿主心中的恶念强弱决定的。
只要宿主心中还有恶，心魔便是永生的。
可心魔不死，便能不断壮大恶念，最终吞噬理智，占据身体。
如此一来，便形成了一个循环。
之前的刀子自身便是最显著的例子。
“你就这么看重他？”梁青依旧没抬头，大口的吸着烟，声音从烟雾中传出。
“我说了，他和我不一样。”刀子说道，紧接着顿了顿，补充道，“准确说，是他的恶念和我的恶念不一样。”
“恶念不同所产生的心魔自然不同，你不明白的。”
“他鬼化时，小玲就能把他拉回来，足以证明他的心魔很弱小，可是他鬼化时的实力却很强大。”
“这是块璞玉，至于未来他究竟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就看现在怎么去雕玉了...”
梁青抽着烟，没回话，反而歪头看向床上的人形，烟雾缭绕下，他似乎沧桑许多。
“队长，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一定会让他留下来成为神使的，并且亲自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神使！”
“但是我希望，你向上报今天的事情时，能把江夜的信息隐瞒一些...”
梁青抬了抬眼皮，盯着刀子。
刀子面不改色，接着道，“毕竟江夜说过，他想要自由，不喜欢被约束，所以我想培养他成为暗中的神使，没有编制，却背负神使该有的责任。”
“虽然没有编制，却有责任对他有些不公平，但是给足他自由，不就是他想要的？”
说完，刀子便站在一旁不再出声。
梁青依旧抽着烟，烟草灼烧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走廊中异常明显。
“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做吧。”梁青说道，不待刀子有反应，便话锋一转，“不过万一那小子的心魔不受控制，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损失的话，一切只与你个人有关。”
刀子盯着梁青，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梁青在说什么，之后瞪大双眼，嘴巴张开后再度闭合，没出声。
他笑着摇了摇头，是苦笑，是自嘲的笑...
“放心吧，后果我会一个人承担的...”刀子转身离开，声音回荡在走廊...
“传承啊传承，真是一个好借口啊...”
梁青身体僵了僵，直到透过烟雾再看不到刀子的身影，这才叹了口气...
歪头看向床上的人形，苦笑一声，眼神逐渐朦胧模糊起来，随后他点燃三支烟，没有去抽，而是对着那人形，并排放好在地上。
“老东西，不对，是老师傅，也不对，老大哥...你看，他和当年的我像吧？
当年的我也是一腔热血，一心为人族，不杀鬼便被鬼杀。可到头来，你告诉我一切为了传承，不要那么拼命。
你看你看，当年的我和他一模一样...
结果呢，你到好，嘴里说着为了传承，却装了一辈子圣人，不累吗？不过也好，现在也称得上是殉职，还能被缅怀好久，至于我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恐怕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一辈子喽！
说实在的，你死了就死了，装了一辈子，休息休息也挺好的，不过你如果没咽下这口气，变成了鬼...
那我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