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晓也无奈地瞪了花闻一眼。
听月斋一楼大厅的座位已经几乎被坐满了,可偏偏正中央位置最好的一张木桌竟然空无一人。
沈幼徽主仆三人没有多想,便直接在这位置坐了下来。
周围的人一见这三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然坐了“那个位置”,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一边说着还不忘一边往她们这边投以同情探究的视线。
沈幼徽心中刚觉得奇怪,便听得身后传来——
“臭丫头,滚一边儿去,这位置是谁的没听说过吗!”
沈幼徽回头去看,却只能看见一彪形大汉正气势汹汹地俯视着自己。
这大汉出言不逊,且人高马大,一脸横肉,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这位公子,”沈幼徽按住想要跳起来的花闻,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恕小女见识浅薄,这桌子上并没有对号入座的标志。”
“对号入座?”
大汉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老子在什康坊混了这么些年了,还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
“这听月斋正中央的位置,一直就是我石无患的地盘,”石无患渐渐逼近沈幼徽,横眉怒目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趁老子还没发火,赶——紧——滚!”
沈幼徽神情淡漠,抬头不卑不亢地盯着石无患,清冷的眸色竟让石无患这个身高八尺有余的猛汉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月晓生怕沈幼徽会受到伤害,悄悄地扯了扯沈幼徽的衣袖。
“石大侠,”沈幼徽拍了拍月晓的手示意她安心,同时樱唇轻启,用只有她和石无患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听说在贵府做丫鬟待遇颇丰,不知石大侠能否透露一二?”
石无患听完沈幼徽的话语,瞳孔瞬间微不可见地颤抖了几番。
“你……”
“这丫鬟吗,本就是命如草芥的。”
沈幼徽嘴角虽然带着温婉的笑意,眼底却是望不到底的冷冽。
“但即使是草芥,也有带刺有毒的那种,石大侠可需得小心着点儿。”
石无患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沈幼徽,额头上青筋暴露,甚至可以听到他牙齿打架的声音。
“石爷。”
正当众人津津有味地看着事情该如何发展的时候,一听月斋的小厮走了过来。
“咱们主子请您去二楼雅间坐。”
石无患本就心有顾忌,面前这个虽然看起来稚嫩无害实则深不可测的丫头片子,也许真的有自己的把柄。
见如今自己有了台阶下,他自然也就不再坚持,挥了挥袖子便跟着那小厮上楼去了。
“姑娘,您跟那个混蛋都说了点儿什么呀?”
花闻见那么一个凶悍的大汉竟然被自己姑娘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立刻崇拜地问道。
“讲讲道理罢了,”沈幼徽云淡风轻地笑笑,“也没什么厉害的。”
“姑娘!”月晓吓得心有余悸,“下次可不兴如此莽撞了!这种人蛮不讲理的,万一伤到您可怎么办!”
沈幼徽摸了摸月晓的脑袋,心中也不禁有些后怕。
好在她上一世对这个石无患早就有所耳闻。
这石无患乃是什康坊的恶霸,因为一身蛮力,在这一带横行霸道。
据说这人有些背景,所以即使这人欺压弱小、烧掠抢夺,百姓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但沈幼徽却知道,石无患有个不为人知的嗜好,就是虐杀自己府上貌美的年轻侍女。
在夏元国,丫鬟奴才们虽然身为人奴,但却不得被私自无故处死,更别说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所杀害。
后来似乎是石无患的事情被抖了出来,这人才终于被官府名正言顺地处以了极刑,她也才得以听说了此事。
“没想到这事还能派上用场……”
沈幼徽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