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了,这杨柳依不管怎么胡说八道,都不会有人反驳她,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杨姨娘不必担心,年年身体并无大碍。”
沈幼徽一脸看似天真无辜的笑容,实则说出的话却是实实在在地扎在了杨柳依的心上。
这一声姨娘,明摆着是在羞辱她低贱的身份。
而她沈幼徽,是沈府三房名正言顺的嫡女,不管杨柳依怎么争抢,她们母女始终低她一头,这也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杨柳依垂眸,如翼般羽睫掩去眼中几分恨意与不甘。
“父亲,我看杨姨娘许是累了,”沈幼徽拉着沈攸的大手撒娇道,“不如我们让姨娘也进去一起吃饭可好?”
沈幼徽的生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因病去世了,沈攸平日里又忙于生意,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着沈幼徽。
沈攸一直对沈幼徽心有愧疚,总是想办法弥补她,奈何沈幼徽和他并不亲近,甚至在他面前还总有几分拘束与躲避。
可今日许是受了委屈,他的宝贝女儿竟然十分地依赖自己,叫他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高兴呢!
“好,都依年年的便是,”沈攸慈爱地摸了摸沈幼徽的脑袋,“不过一会儿吃完饭,可要叫大夫来给你好好瞧瞧才是!”
“年年知道了,谢谢爹爹!”
杨柳依见自己终于能和沈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了,心中没有多想,反而是一阵阵的狂喜,还以为沈幼徽就这样认可了自己,当下便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是为沈清织求情了。
殊不知沈幼徽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了几分清冷与嘲讽。
杨柳依,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嫡庶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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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原来是杨姨娘来了!”沈幼徽迈着小步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兴奋地说道,“我看着杨姨娘饿得不轻,竟然在门外面都哭起来了嘞!”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皆脸色一变,看向杨柳依的眼神也不禁多了几分轻蔑。
然而杨柳依却不以为然,权当是这些人嫉妒自己“得了势”,一脸高傲地落了座。
别说是家大业大的沈府,就是在稍微有些名望的人家里,这妾室庶出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存在。更何况杨柳依还是遭人唾弃的烟花女子,那是更加不能参加家宴的低贱人物!
老夫人的脸色沉了又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沈幼徽拽了拽袖子。
“祖母,清织妹妹关在祠堂里,我瞧着杨姨娘好生可怜,就留她吃一顿饭可好?”
老夫人心疼自家孙女,见她如此大度善良,自然是想要有求必应。只是规矩就是规矩,跟杨柳依这种人吃饭,恐怕都会让她折了寿!
“好好好,年年最大,都听年年的!”
老夫人原本觉得沈幼徽不懂嫡庶有别,这杨柳依多少总该有些眼力见才是。
谁知这杨柳依听了老夫人点头同意了,竟然更加得意,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半分想要离开的意思。
老夫人眉头微蹙,但又不愿扫了沈幼徽的兴,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看不见她便是。
沈幼徽眼底浮起些许算计与讽刺。
这杨柳依也真是没聪明到哪里去,这么点儿道理都不明白。
若是她识趣主动离席,老夫人既满足了自己这个孙女的要求,但是同时也保住了沈家的颜面。
如今杨柳依厚着脸皮留了下来,传出去就是沈家将妾室登上大室。说的难听一些,那就是拂了老夫人的面子!丢了沈家的脸!
这样一来,杨柳依可就彻彻底底地把老夫人给得罪了。
沈幼徽心中冷笑不止,面色却依旧天真如故。
“年年,你干嘛让这个女人来和咱一起吃饭啊?”
沈宝璎颇为不解。她这个做侄女的,都打心眼里讨厌杨柳依和沈清织这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