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兄……”
“不必唤我堂兄!”沈瑾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也不便留你,就尽快离去吧。”
“多谢堂兄,还是堂兄您好,要不是您的话,我恐怕要饿死在这破地方了。我这就离去,保证乖乖的听您的话,快些离去……离去?”
沈瑾宝如遭雷击,整个人呆若木鸡,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堂兄,你方才说的是让我尽快离开这里?”
沈瑾谦:“……”
不等沈瑾谦开口,沈瑾宝就急了,顾不得背后的伤,爬了起来,急急的问:
“……我爹已经去了,我哥也与我失散了,现下在这境藜郡内,就只有堂兄你一个亲人。我该去哪儿,又能去哪儿啊?”
“自然是去你自己该去的地方。”沈瑾谦沉着脸,不痛快的说。
“可……可我真不知道能去哪儿,又该去哪儿啊?”沈瑾宝是真的哭了,一半是因为背上的伤疼的,另一半则是因为沈瑾谦要赶他走的缘故。
抓着沈瑾谦衣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堂兄,我受伤了,又没有住的地方,离开这里准得饿死。我爹他已经不在了,堂兄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
“你受伤了,难道不是自找的吗?”沈瑾谦反问,神色古怪。
“我……我……我那是……”
“还是说,你觉得官爷打错了人,冤枉你了?”沈瑾谦又问,语气肯定,容不得他有半分狡辩的意思。
沈瑾宝急得舌头都打结了,不明白沈瑾谦为何忽然变了副态度。
沈瑾谦见他这样,更是没什么好脸。
“我也不想听你狡辩,当初你跟堂叔你们到底因何被赶出村子,你们自己个清楚。
还有我们虽说是堂兄弟,但早已经不上门了。这些年来,堂叔也一直没进过我们家的门,更没有去拜会过我爷爷他们。
所以莫要堂兄,堂兄的叫我,我承受不起。”
“别啊!”沈瑾宝心为之一颤,差点儿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心道:沈瑾谦这是要和他撇清关系了啊!
脑袋瓜子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却是想明白了沈瑾谦为何忽然间变了一副态度。
“堂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猪油蒙了心。不该去讹人,故意冲到马车前面讹人家,说人家撞了我。
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连着三天,整整三天一粒米都未见到,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啊,没有办法了,我才出此下策。”
沈瑾谦的神色微微缓和了一点,但并不赞成他讹人的做法。
“堂兄您也知晓,我爹没了,我哥和我走散时,又身患重疾,我总得留着这幅躯体,好将他找回来吧?
但我可以保证,除了今日之事外,再没动过任何歪脑筋。还请堂兄看在咱们一脉同源的份上,给口饭吃吧,求求您了。”
沈瑾谦沉默,并未开口。
沈瑾宝更急了,暗暗埋怨自己,在府衙外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觉得沈瑾谦之所以忽然间对他改变了态度,定是从官府知晓,他挨板子的缘由的。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去了趟官府,就变了神色,还态度强硬的要和他断绝关系。
“我知晓,我娘还有嫂子做的事情,太荒唐了。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变得跟他们一样尖锐刻薄。
可是她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处,我爹和我们哥两个,也被赶出了村子,受了很多的白眼,处处被人为难,无家可归。
现在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也知道自己不该那般行事。还请堂兄跟我留条活路,只要您愿意留下我,给我口吃的,您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让您为难,您看行吗?”
沈瑾谦不置可否的看着他,眉头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