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道人坐在他的对面,此刻正看着他,他努力想辨清楚对方的面目,却是看不清楚,但感觉那好像就是自己。
那个人冷漠的俯视着他,看着他一点点下沉,直至被那黑水彻底淹没。
不知多久之后,他好像从水底之下浮出了水面,猛然醒了过来,而在这一瞬间,他双目之中的幽赤之色隐藏了去,重新变作了原来的模样。
他缓缓站了起来,随后往外走去,但是蒲团周围却是多了一圈焦黑色的碎屑,随着他头也不回的一挥袖,这些碎屑全数消失了。
大门厚重的台门本是牢牢合闭的,可是对于此刻的他根本不曾造成任何阻挡,他从上面轻易穿透而过,并从中走了出来。
那老道人正盘膝坐在石台之外的座台上,对于他的出现全无所觉。
他来到其身后,道:“这位道友。”
老道人不禁一震,他站了起来,猛然转过身来,愕然看着他,他惊异无比道“祈道友,你怎么出来的……”
他这时看了看那座高台,似是反应过来,紧紧看向祈道人,一反之前的冷淡态度,略显激动道:“道友可是……”
祈道人缓缓点了下头。
老道人不由一阵吸气,随即换上了一副敬服神情,稽首道:“祈玄尊,贫道有礼了。”
随后他抬起头,郑重言道:“祈玄尊既是成上境,却不该再停留在外层,而当是先告知镇守,再通传玄廷,并由玄廷使者接引去往上层。”
虚空外层,荒星之上,赢冲已是在此等了百余天,期间陆续有传报送回,一些有点分量的棋子已然就位了,但是如今还缺少最为关键的一步。
这时一道虹光自天外而来,落地之后,化作一个轩朗挺拔的年轻道人,他对着赢冲打一个稽首,道:“赢真人,苏盏有礼了。”
赢冲道:“苏真人,你可是准备好了么?”
苏盏微笑言道:“为这一天,晚辈已经准备了许久了。”
赢冲道:“苏真人,我与任道友相识许久,希望你能继传他之遗志。”
苏盏肃容道:“我与任师虽未见过,但我定然会尊奉先师之志,在掌握元都权柄之后,当会重立元都一派。”
赢冲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那无边广大的内层,道:“我与任道友之愿,是否可成,就在此一举了。”
当年元都派与天夏定约,任宣平心知无法扭转两位师兄的决定,为了不使元都派破散,他借助赢冲暗中留下的交流渠道,与后者做了一个秘密约定。
赢冲这边在上宸天挑选出上百个资质出众的弟子,遥拜在了任宣平的门下。虽然任宣平本人见不到这些弟子,但名义上的师徒关系是成立的,并且皆是修习任宣平送递过去的元都派功法,还年年祭拜元都祖师。
这三百年来,这些人受到了赢冲暗中的倾力培养,可百余人中,最后却只有苏盏一个人成就了上境。
而这一切,赢冲则是通过送入内层的那一道虚气告知了任宣平。
至于后面虚气落入道观之中被瞻空截取,乃至后面任宣平仍然坚持派遣师妹乔悦青前往查验之举,这实际上不过只是一种掩饰,是为了让瞻空和其余人不致有疑。
任宣平在身死之前曾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开启了元都玄图的门户,这看去是要上宸天之人进来,但其实也只是一种遮掩。
他的真正目的是以自己手中掌门符诏的权柄,授予了当时在外层的苏盏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指认为其为下一任掌门的继传者,并令其身上法符能够感应到元都派所在之地。
身为掌门亲传弟子的苏盏,照理说也当掌握赢冲所掌握的那一部分权柄,但问题是,他从来不曾去往元都门中祭拜过祖师,所以暂还无法执掌,但这里不是没有任何弥补的办法,只要想法取拿到掌门符诏,那一样可行使权柄。
任宣平在决定重立元都一派时,也曾预想过自己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