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一被那光芒所罩,便感觉自己又一次从原先所在的天地之中脱离出来,而面前则出现了一条光芒筑就的长道,一直往上延伸到云雾之中。
他迈步往前走去,明明很长的道路,然则没有几步,就进入了一个茶园小筑之内,周围是五颜六色的茶树。
一名五官清俊,肌骨若玉的少年道人坐在蒲团之上。
其人身着宽袍道衣,头梳道髻,手中抱有一柄拂尘,此时他目光一睁,向张御看来,随后缓缓自座上站起,对他打一个稽首,道:“张玄正有礼,我今奉玄廷之命到此,有些话要问询张玄正。”
张御端手抬袖,还有一礼,道:“使者有礼了。”
少年道人微微一笑,把拂尘一指,道:“张玄正请入座说话。”
张御称谢一声,便其人对面蒲团之上落座下来。
少年道人道:“张玄正这次克乱除奸,护卫洲域,玄廷已是决定对你加功一等,并有另行嘉赏,只是要问一句,玄正是打算继续留在青阳,还是想去往别处任职?”
张御之前得孟嬛真所提示,心中实际上已经有了一番思量,不过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道:“御心中有几个疑问,不知可否请教使者?”
少年道人笑着点头道:“自然可以,我今次来,除了问话,也是身负解疑之责,张玄正若有什么不明,皆可向我问询。”
张御也不客气,直接言道:“御为修道人,最大愿景,无非是求取上境。
只此前御曾是听闻,我辈玄修若要求得更上一层法门,则需求得几枚上法章印,只这些章印需得三十年才得一授,且每回只得三枚,唯有立得莫大功绩之人方能得赐。
而御若要求取这些章印,下来之路又当如何择选,不知使者可有建言么?”
少年道人笑了一笑,道:“张玄正问我此事,那我先问玄正一句,玄廷做如此安排,张玄正是否觉得苛刻?”
张御坦然言道:“这非我眼下所能评品,若自下往上看,看去是显得玄廷有些不公,不过立在玄廷之上往下看来,恐怕又是另一番结论了。”
少年道人不由点头,他再道:“那我问再一句,玄正求得是大道?还是仅在突破眼前之所限?”
张御毫不犹豫道:“自是大道!”
少年道人了然点首,正容言道:“若是张玄正求得是大道,那么我却不建言张玄正选择此途。”
张御不由抬头看向他,道:“敢问使者,这里缘由为何?”
少年道人把拂尘一摆,道:“玄法一脉兴起尚不到四百载,而在这不到四百载中,真正以玄法入道,并成就玄尊之位的,也就只有寥寥数人而已,现如今,所有通向玄法上境的章印都掌握在这几位手中。
那三十年一授之章印,其实全是出自于这几位。
而若得其传,则必行其道。
但却需知,每一名修道人所行之道皆是不同,若以他人之道成法,便已然摒弃了自身之路,最好也不过变得和他人一般罢了,那时便极易失却自我,也便无从求得大道了。”
说到这里,他淡淡一笑,“虽说不乏那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辈,可是连相对易行之路都需借他人之法,又如何可能从后面那为艰难的道路之中超脱而出呢?那几是无可能之事了。”
张御听到这番话,他方才知晓这里真正原由,他问道:“也即是说,我辈若想往上攀升,若不得这几位道法,实际上无有任何可以依循的旧法?”
少年道人点头道:“正是如此。真法之道之所以能通大道,那也是由无数先人经验智慧之汇聚,非是一蹴而成的,而玄法方兴未艾,诸位其实非是后辈承继者,而是启路先行之人。
张玄正若要求取大道,那是无有成法可以追寻的,唯有依靠自己去开辟道途。
而玄廷之中确实掌握一些上乘章印,此印并非是赐给那些求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