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军佐,而非实至名归的中军将啊!这背后难道就真的没有赵武的影子?
孟孙羯听罢李然所言,饶是经验丰富,心思缜密,此时也不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李然脸上那淡定自若的表情,孟孙羯越发的感到不可思议。
如此年纪,却已有如此心智与胆魄,简直是惊为天人。
“李子明......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孟孙羯的内心中不由闪过了一丝恐惧。
“在下刚才已经说了,大夫现在做抉择也还来得及,叔孙大夫也定然会对孟氏这一举措欢迎之至。两家以往的恩怨,既往不咎,只愿孟氏能与叔孙氏一起同心协力,共佑君侯。”
李然今日前来,唯一的目的便是这个。
“可若是老夫偏就不从呢?”
一边说着,孟孙羯却双眸微眯,瞳孔之中泛起一丝谁也无法察觉的忐忑。
闻声,李然只得摊手,甚为无奈的道:
“若孟孙大夫执迷不悟,非这般一意孤行,那…”
“那什么?”
孟孙羯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低沉。
李然一笑,淡淡道:
“那在下便只好依照大夫刚才所言,认定孟氏与季氏乃是一家。在下既然作得季氏,那便也有办法…”
“你放肆!”
听到这话,孟孙羯顿时拍案而起,脸上惊怒交加,两条浓眉狠狠挤压!
鲁国的一个客卿,居然当着他一个卿大夫的面说出这样“狂悖”的话,他岂能不怒?
“老夫为政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容你这小儿在此造次?!”
“李然!你以为老夫当真怕了你不成?!”
作为鲁国三恒之一,孟氏虽不如季氏树大根深,可身份和地位却也是摆在那里的,李然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的确有些过于“猖狂”了。
可谁知李然闻声却只是一笑,脸上满是不以为然之色。
“呵呵,在下失言,大夫还请息怒。但依在下愚见,大夫如今所惧者,并非是李然。”
“大夫所惧的,实乃晋人也,不是么?”
李然当然知道无论是季氏还是孟氏,害怕的岂会是自己这个小小客卿?他们真正惧怕的,乃是他背后的那个,比他们更加庞大的晋国!
这也正是他为何从一开始就设计借晋国之手来对付季氏的原因。
此言话音落下,孟孙羯一时竟无言以对,怔怔盯着李然,眼睛瞪得如铜铃,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日李某既坐于此处,肯与大夫一同商议,便是念在孟氏乃是与季氏有所不同的。以为孟氏尚有一颗公家之心,愿辅君侯中兴鲁国。”
“此乃李某肺腑之言,还请大夫仔细斟酌。可若大夫兀自以为李某是在此处大放厥词,胡夸海口,那咱们大可拭目以待,季氏今日之下场究竟会不会落于孟氏身上,且待日后一观,如何?”
话到这里,李然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尤其是这后半段,意味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尽管他脸上仍是一片云淡风轻之色,可是量谁都能听得出来他这话里的“杀伐之意”。
这股成谋于胸,果决坚毅的“杀意”便似外面天地间的灿烂阳光,从千万里之遥穿透而来,无尽深空吞噬不了,层层黑云也无法遮挡,铺洒于这苍茫人世,坦荡无疑。
这是否可以算作一种威胁?
答案是,不算。
因为李然笃定了孟孙羯必然会答应今日之约。
为什么?
孟孙羯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
当孟孙羯回到家宅中,将今日之事告知孟氏族人之时,其族人也问及了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要答应李然,为什么要惧怕区区一个客卿?
孟孙羯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