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百来平,但一平市价为一两黄金,真正意义上的寸土寸金。
刘学究整理发型,他特意借了别人的发油抹了一下。
他打听过了,现在封京的大官不流行发髻束帽,他们就喜欢把帽子一摘,头发往后一捋。
捋得越直,官位越大。
刘学究胜在发量,他捋得还挺直的,果然自己有做大官的潜质……唉。
踏进方乐同的家,刘学究知道自己空手而来大概率会被冷眼相待,但他已经想好了说辞。
“来者何人啊?”
年逾古稀的方大家躺在家门口的藤椅上,倚着一棵大樟树纳凉。
“方老师,我是安邦啊,字通达!”
刘学究热切道。
“什么安邦啊?”
“刘安邦!”
“什么通达啊?”
“刘通达!”
方大家瞥了一眼刘学究空空如也的双手,叹息道:“安邦通达怎么拜访老师时两手空空呢?不认不认。”
这个情况也在刘学究的意料之内,方大家道貌岸然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然他的学术和造诣是真的,但他这个做人,真的要多坏有多坏。
现在老而不死,更是贼中之贼。
“老师实不相瞒,学生做官途径此地,一想到老师健在,遂着急前来拜访,往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补上。”
刘学究拿捏官腔道。
哼,健在健在,老子巴不得你死。
一听“做官”二字,方大家像是捕捉到了关键字,眼睛瞬间亮了。
“原来如此,不愧是刘安邦啊,我的好学生。”
他夸奖道。
“老师,学生久久未能聆听您的教诲,至此已积攒许多疑惑,还请贤师替愚徒解惑。”
刘学究真挚道。
“哈哈,毕竟做官之道嘛,为师研究了半辈子,除了南陵风骨,为师就熟怎么做官了。你进来吧——”
方大家站起身,慢悠悠地推开了房门。
“徐姑,出来待客。”
方大家呼喊道。
徐姑?
这也是刘学究记忆里一个遥远且模糊的名字。
他似乎记得,徐姑本来是他的同窗同学,不怎么说话,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土气女孩。
但土气归土气,当时那届奇行八怪里面,就属她模样最端正了。
后来啊,后来徐姑落榜,不知怎么的给方乐同做了小妾。
方乐同老牛吃嫩草,一时沦为笑柄。
最后也不知道徐姑是不是被逼的,她跳出来说什么如何如何“倾慕”,什么“琴瑟和鸣”、“天造地设”。
这话一听就知道不可能是徐姑的原话,但也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从此没有“老牛吃嫩草”,只有“水性杨花”、“天生骚货”。
徐姑端着茶具出来,她看起来依旧年轻,整个人也不再土里土气了。
身穿一件修身的靛蓝裙子,衣襟与袖口别着两对红花。
容貌端丽,气质雍容,估计一般的小姑娘还没她诱人。
只可惜,徐姑似乎不记得自己了。
她奉上茶,冷眼一瞥便退下了。
“咳咳,这徐姑真是越没大没小了,通达啊,莫要见怪。”
方大家解释道。
“啊……无妨无妨。”
刘学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