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打个结,罗袖一捋,乒乒乓乓钉好铁板。
在此过夜老主顾们的腿早软了,姑娘们就背着他们而逃。
这倒不是什么患难见真情,这叫可持续性竭泽而渔。
蓬莱酩酊楼的酒鬼们进行了一场物理醒酒,大吐特吐之后趁着神智勉强清醒,东倒西歪地钉好铁板。
随后他们带着最珍贵的佳酿逃离,但一路上为了壮胆、解渴几乎没有几瓶佳酿能幸存下来,属实是抢救个寂寞。
天海渔会原本不以为意,他们都是老渔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于是他们聚在窗户一瞅……纠正一下,就算是老渔民这辈子也没见过五十来丈的骇浪。
该逃就逃,他们也懒得抢救什么,这些鱼本来就属于大海的,真被浪冲走也算是一种放生吧。
龙渊黑市的处理则冷静很多,全体高管与侍者临危不乱,他们让顾客先离开,随后再清点货物,进行必要的抢救。
考虑到事态严峻,高管们临时决定给每位侍者发放一份救急津贴,真不愧是最规范且最有人情味的龙渊黑市。
龙渊地下已经撤离完毕,暴雨使龙渊水位猛涨,同时第一道骇浪快到了。
骇浪的高度已经威胁到了廊桥,龙渊地下撤离完毕后,廊桥的防御就成了重中之重。
然而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廊桥上仍聚集着一群胆大命薄的围观平民。
骇浪逆涌而上的滔天之景,再配上这暴雨淋落之灰蒙,狂风怒号,海天浑浊,宛如神话中的末日降临。
此景确实壮观,但目睹此景可能要付上生命的代价。
倘若此番末日之绝景成为他们临终前看到的最后一眼,他们可还会觉得“壮观”?
郭仪甫摇头冷笑,但保护这帮平民恰恰又是他作为地方父母官的责任。
他站在廊桥最高处,眺望巨浪将临。
而他的身旁则是天武道场的镇海大师,作为三品武师的镇海大师,他的助阵着实大大增添了郭仪甫的底气。
“感谢大师施以援手。”
郭仪甫躬身道。
“无妨,大劫若至,我当肩扛天地,捍卫镇海之名。”
镇海大师回道,此刻他彻底睁开双眸,狂风凛冽,眸光烛照,他如一尊鬼佛罗汉屹立于天地。
“敢问大师,此为释教之武道否?”
镇海大师摇了摇头,回道:“非也,此为——我的道而已。”
骇浪袭来,二人自高处跳下,随后二人四平八稳地立在水面之上,宛如脚踏实地。
六品武师就可飞檐走壁、踏空而行,区区站在水面罢了,不算稀奇。
更何况镇海大师乃是三品武师,而郭仪甫也是堂堂四品武师,他们的武道造诣远不是六品武师所能比拟的。
三品武师之天武真气,其浩瀚可排山倒海,挪移乾坤。
镇海大师是这次阻拦骇浪的主力,而郭仪甫则在提防骇浪背后更危险的存在。
只见镇海大师双手合十,周身真气如金莲灿烈,他原地一踏步,龙渊之水皆被渲染为金色,甚至天空的乌云都被他的真气冲开一道缺口。
四周皆雨,唯他独晴。
镇海大师握紧拳头,周身筋脉流转着刺目金光,在他背后所浮现的虚像乃是列阵在北的真武大帝,即龟蛇之玄武。
一拳,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武学。
无尽金光璀璨,那五十余丈的骇浪宛如一层单薄的水幕,被瞬间击碎。
“这股气息……”
镇海大师突然开口,他凝视着远方。
远处还有两层骇浪正先后袭来,最后一道骇浪甚至高达百丈。
“就连我都感到不寒而栗……帝泽?”
强横如斯的镇海大师如此说道,郭仪甫的心瞬间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