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怎么撑呢?
邢太太还那么年轻,那样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啊。
“邢霍,我怕我撑不住。”
邢霍双手轻掐着乔知舒的腰,似乎不给她一点点的软弱的机会。“乔乔,你就算不为你,也得为我想。”
乔知舒想不出别的办法,她只能答应。
“把眼泪擦干。”
乔知舒乖乖照做了。
回到病房,邢太太目光自始至终盯着二人,邢霍过来,问了句,“妈,你觉得怎么样?”
“你爸什么时候出来?”
邢霍撑在病床上的手缓缓攥紧起来,乔知舒懂他的煎熬,邢霍的肩膀慢慢垮下去。
“医生还在竭力抢救。”
“就……伤得那么重吗?”
邢霍握了下邢太太的手,母子二人的手都是冰凉的,“有点不巧,胸口被东西扎中了,所以这个手术有一定的凶险性。”
能让邢霍说出‘一定凶险性’几个字的,那也就代表了这场手术,几乎是九死一生。
邢太太从来不喜欢逃避,可这次不一样了。
她抽回了手,望了眼窗外,“邢霍,你去陪着你爸。”
邢霍还不知道要怎么跟邢太太开口,她醒了,总能感觉到她的双腿动不了。
“妈……”
“去吧,别让你爸太孤单,他这人啊,别的都好,就是太粘人。一睁眼肯定就要找我,你告诉他我没事,脱险了,在养着呢。”
邢霍手臂撑直了,目光紧盯着邢太太,母子俩对视了眼。
“妈,你可以撑住的吧?”
邢太太点了点头。
邢霍离开病房后,邢太太将乔知舒叫到床边,“乔乔,我嘴巴好干。”
乔知舒忙去倒水,不敢让她大口喝,只能用棉签蘸了,慢慢湿润她的唇瓣。
“麻烦你了,乔乔。”
“妈,你别说这样的话。”
邢太太见她起身,她拉住了乔知舒的衣袖,乔知舒猜到她想说什么,她心里慌了一阵。
“乔乔,你刚才跟过去,听到了什么?”
乔知舒低垂下眼帘,抿紧了唇瓣。
“说吧。”
“妈,我没听到。”
邢太太想笑都笑不出来,“你这孩子是不是没学过撒谎啊?妈什么心理准备都做好了,再说我的身体怎么样,我应该知道。”
乔知舒坐在边上,一动不动。
邢太太方才一直在尝试着动弹,她发现她的腿动不了了。
“乔乔,你就告诉妈一声,我的腿还能动吗?”
乔知舒这回倒是一脸的坚定,“一定可以。”
“也就是说,现在动不了,要看康复效果,是吗?”
邢太太没有为难乔知舒,“我太困了,睡会,一有你爸的消息,一定要记得叫醒我。”
“好。”
乔知舒替她掖好被角,“快睡吧。”
邢太太做了个很长的梦,支离破碎,更像是很多零星记忆拼接起来的。
她和邢先生一路以来都走得很顺,情投意合,再加上两家是旧交,父母希望他们在一起,他们正好也彼此喜欢。
所以,邢太太没尝到过什么情路坎坷。
她在梦里看到邢先生一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任凭她怎么叫,他都不答应。
邢太太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八成啊,他是要先走了吧。
可邢太太不许,就像是鬼压床一样,她拼命想让自己醒过来。
好不容易睁了眼,邢太太望向床边,没看到乔知舒。
她刚要张口,就看到墙边立了个身影。
乔知舒双手交握,她正对着南侧的小窗户,这会已经是早晨了,阳光割据着百叶窗,乔知舒用脑袋一点一点撞着玻璃。
很轻很轻,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双眼紧闭,嘴里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