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的院子里热闹非凡。
霍霍的打拳声和嬉笑吵闹声都尽数传到了楼羽傲的耳朵里。
“真好,有她在,我这府里才有了人世间该有的样子。”
“是吗?殿下半条命都快折腾没了。苏姑娘要是再多待些时日,殿下焉知还有命在?”
韩湛故意加重了手脚,惹得趴卧着的某人开始嘶嘶倒抽凉气。
“轻点,阿湛你倒是轻点啊。”
“殿下这顿军鞭是替苏姑娘挨的,叫大点声也好将人引来,多心疼心疼殿下,岂不是更好?”
“这事就莫要让她知道了,她身子才好了点,要保密知道吗?”
韩湛停下上药的动作,突然肃容问道:“华安郡主的车驾不日就要到达,本来我们的局已布下大半,但老国君整了这一出,华安郡主就成了最重要的一环,你当真要为了苏姑娘将多年的心血弃之不顾吗?”
床榻上的男子久久没有开口。
韩湛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听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他将金创药收起,想了想,还是劝诫道:“两情相悦是为美谈,可苏姑娘心里的人是你吗?殿下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楼羽傲瞳孔一震,随即嗷嗷叫唤:“兄弟,不带你这样的!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往我心窝子上扎一刀,哎哟,我的心好痛,啊,连呼吸都痛。”
韩湛没有理会四殿下的耍宝,他走得很是干脆。
夜色渐深,闹腾够了的二皇子终于带着小厮又翻墙回去了。
苏婉的院子重新安静了下来。
范晴将美人榻搬到苏婉床前,开始和苏婉细细絮叨她“死后”发生的事情。
“小婉你是不知道,陛下那段时间有多吓人?成日里阴着张脸,死气沉沉的,大臣们谁都不敢凑上前去说话,连嘴巴最碎的御史大夫们都夹紧尾巴,天天装鹌鹑。”
“如今你能回来,可真是太好了!陛下终于又有了笑脸,我们这些伴君侧的属下也能日子好过许多!”
苏婉听得很仔细,心尖酸酸麻麻,胀痛得厉害。
她没想到,皇帝在她死后竟是这副样子的。
她挨了一刀,死得干脆,倒是苦了那些活着的人,生生受着死别的痛苦。
“对了,小婉,以后危险的事别做!小娘儿们就该由男人们保护,你躲我身后,再不济躲陛下后头,可别再冲前头去了。”
“是,范大将军!小女子听将军的便是。”
两个人笑作一团,絮絮叨叨聊到了深夜才睡。
隔日一大清早,苏婉吃过早膳后就去找楼羽傲。
谁知四殿下抵着屋门,誓死也不肯见人。
“楼羽傲,你怎么了?开门呀,我给你带了盘糕点。”
平日里最爱往自己跟前凑的人,现在却一反常态锁着屋门,苏婉感到很是奇怪。
“没怎么,本殿下还没洗漱,不能见你,免得坏了在你心目中英俊倜傥的大好形象!”
苏婉……
心里叫苦不迭的楼羽傲可谓是百感交集,一方面欣慰心上人能主动来看自己,另一方面又不想自己满身的伤吓到了对方,还有一方面是觉得丢人,这么大岁数了被亲爹揍成这德行,太损面子!
“行了,你不想开门就不想开门吧,我来是想和你说,今日身子好转我想出门转转。”
楼羽傲在府里坐镇,为了安全起见,苏婉不想再让陛下冒险前来当什么神医。
她今日已经是姨妈期的第四日,虽还有不适,但走动说话已和平常无异。
“你想出门?那也好,记得让侍卫们跟着。”
楼羽傲其实巴不得能亲自陪伴在侧,但他现在着实有心无力,老国君没有留情面。
就刚刚情急之下跳下床来堵门,已经让楼羽傲疼出了一身冷汗。
“嗯,糕点放门口,你想吃便拿。”
说完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