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的大脑死机了。
她就那么在皇帝的怀里静静愣了好久好久。
直到有一滴滚烫的什么滑入她的脖颈间,她才回过神来。
“真的是陛下吗?我不是在做梦?”
她微微退开少许,借着屋内昏黄的烛光,看清了面前日思夜想的人。
萧沐卓的五官似乎做了些手脚,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璀璨夺目的眼睛。
此刻瞳孔内映衬着自己苍白如纸的面容,苏婉慢慢抬手,抚上萧沐卓的半侧脸颊,“陛下瘦了好多。”
而且,身上的龙气好像也少了许多,金光不似往日那般磅礴。
苏婉想到她魂魄飞离前喝下的那碗心头血,一时焦急起来,“陛下的身子骨……”
顶着陌生的脸,陌生的躯壳,萧沐卓细细看着身前的她,心下感叹万千。
他的婉儿不管外在发生如何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他的关心和在意还是一如既往。
二人间的情谊也并无半分减少。
“朕无碍,只要你能回到朕的身边。”
那些夜不能寐的寂寥和神伤,萧沐卓并不想告诉苏婉。
活该自己承受那些,是自己保护不力,才害得她身陨又在外受了这诸多苦楚。
“婉儿,还疼吗?”
龙气在源源不断地渗透进苏婉的体内,苏婉说话都多了些力气。
“陛下在,不疼了。”
“还说朕瘦,你看看你,只剩一把骨头了。”
苏婉的这具躯壳是日子清苦的贫民,山村里的吃食简单,比不得以前的锦衣玉食。
“陛下胡说,臣妾还年轻了两岁呢。”
“哦?”萧沐卓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往那处瞟,“那就是说,还需长两年才能大一些?”
苏婉……
这该死的飞机场!
苏家村里的冬梅比她还小两岁,可那胸前的几两肉真是羡煞她了。
“许久不见,陛下幽默许多,呵呵。”
这一瞬好像回到了在锦朝后宫里的日子,没有生离死别,没有死后重生。
皇帝极其自然地抬指灭了唯一的那盏烛光,拖鞋上榻,娴熟地将苏婉拥进怀中。
“陛下今晚住这吗?”
苏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儿可是楼国的四皇子府!
“你身子太虚,先好好休息。”
几座皇子府彼此相邻,今儿楼羽傲又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暗里不知道多少眼睛在盯着四皇子府呢。
萧沐卓独自来去是可以的,但要是带着病怏怏的苏婉,恐怕会打草惊蛇。
皇帝是再也不敢拿苏婉冒半分险了。
被疼痛折磨了一整天的苏婉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皇帝说着话,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就撑不住甜甜睡去。
反观皇帝,亦是如此。
天光微亮,迷迷糊糊的苏婉伸手摸了摸身侧,空空如也!
陛下呢?
她被吓醒,怕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但她的左手心里有一块素白的布料。
那块约莫手帕大小的布料上散发着微弱的金光,提醒着苏婉,昨儿的一切不是梦境。
锦朝的皇帝陛下——萧沐卓是真的来过!
苏婉举起手心的这块布料,方不方,圆不圆,似乎是被剪子匆匆剪下来的。
紧接着,在她的身下,枕头下,被子里,苏婉又发现了数块大小不一的素白布料。
无一例外,布料上集体沾满陛下的龙气。
好了,苏婉叹息,陛下做出的牺牲不可谓不大了。
“主子,您去哪儿了?属下们找了您一夜。”
“其他人呢?”
“小姐和杨翰去西边找您了,其他人分两组往东边和南边去了。”
至于为什么没人去北边,那国都北边是一望无际的荒漠,想想陛下也不会独自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