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瞅着足足五板车的风干咸鸭咸鸡咸鹅,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这就是你说的十分要紧的任务?”
青年挠挠后脑勺,看着咸鸭咸鹅咸鸡的眼神发着光,“这可是全军上下都伸着脖子的期盼!”
昭仪去了,陛下不肯沾荤,坚持要为昭仪娘娘守丧。
他们这群军士只能陪着,个把月没沾到油星子,士兵们的脚步都虚浮了起来。
这还是上头的大人实在看不下去,去陛下面前求来的恩典。
青年是满载着全军的希冀匆匆赶来购置的。
苏婉待的这镇子虽然荒僻,但盛产这种风干的咸鸭咸鸡咸鹅,每一只咸货就算只是搁外头放着,也能保存半年之久,对于在外行军打仗的将士来说是无敌的美味。
所以,青年才会舍近求远,快马加鞭到了最西边。
但是,眼下有个问题,这些战马数量有限,青年也没想到要带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回去。
苏婉摆摆手,表示青年的困扰不算问题,不就是得和咸鸡咸鹅们挤一挤吗?
她在几辆板车中仔细对比了下,最终选了辆堆放得少一些的。
青年骑在战马上,朝着蜷缩在板车上的苏婉拱手道:“我叫杨翰,接下来要辛苦表小姐了!”
“不……辛……苦……”
救苏婉耽搁了些时间,青年回营的心早已迫不及待,官道上只留下苏婉支离破碎的回声。
这回出来办事的加上青年就六名士兵。
青年在最前头开路,其余五人,一人赶着一辆板车。
战马的速度毕竟高于寻常马匹数倍,苏婉在海水般窒息的咸腥味里和数百只咸鸭咸鹅咸鸡上下颠簸。
哦对了,她还得时不时伸臂护住颠飞出来的咸货。
路程是遥远的,归心是似箭的。
明明有几百里的距离,在几位士兵的疯狂赶路中,一天一夜就回到了军营驻扎的地方。
被颠得头昏眼花的苏婉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和咸鸡咸鸭们呆的久了,苏婉觉得,自己现在呼吸间已然带上了那股子咸味。
没看,那几位赶车的士兵,每回和自己说话,都会使劲嗅着鼻子垂涎欲滴。
对此,苏婉很是愧疚。
打仗的人不吃荤腥,哪有力气上阵杀敌?
杨翰没将苏婉直接带回军营,军规严明,贸然将姑娘带回去自己也会小命不保。
他让其余五人先赶回军营去交差,自己则送苏婉到了紧邻军营的镇上医馆处。
“我看表小姐的伤口急需好好治疗下,这镇子上的人心地善良,断断不会再有那等宵小之辈,你只管放心先在这疗伤,我再寻机会来找你。”
苏婉看了眼邋里邋遢满身狼狈的自己,点头应下了。
杨翰心里松了口气,他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了苏婉,“表小姐保重,来日方长。”
“多谢兄台。”
苏婉露出了这两日来最真心的一枚笑容,杨翰一愣,刚毅的面容上悄然变成一片赤色。
他急急忙忙转身跑开了。
医馆的小医童好奇地瞧了一眼又一眼苏婉,凑过来道:“姐姐你是不是掉臭水沟里了?”
苏婉一进屋,身上的咸腥味早已盖过了本来的药草味。
现在,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地打量着苏婉,时不时还要屏气一番。
“小……姑娘……你……这伤……三日……不能碰水……药……拿回去……一天煎……两副……”
老大夫屏住呼吸将话断断续续说完就跑门口深呼吸去了。
苏婉:你duck不必……
提溜着手里的几包药,苏婉毫不费力地找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悦客来。
这一日一夜不停歇的赶路,苏婉其实身子骨都快累散架了。
她找店小二要了些热水,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