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吧。”
“是,陛下。”
哑巴太监率先带着宫女太监们,低头躬身退出了屋子。
李太医一直等着屋门关上,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请罪道:“陛下,郡主她,她有身孕了。”
什么!
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一愣,华安有孕了,那这孩子……
“陛下,臣等疏忽,被郡主杂乱无章的脉象迷惑,直至刚刚才察觉到那细弱的喜脉,臣医术不精,还请陛下责罚。”
想那华安一直没从老王爷的薨逝中走出来,疯症时有发作,太医们的心力都被疯症牵引,实在是没能想到郡主竟然已有身孕。
“胎儿多大了?”
“禀陛下,不足一月。”
“保得住吗?”
“这……陛下,郡主心病未除,忧思过重,臣实在不敢担保能不能保住胎儿。”
李太医羞愧难当,本身没诊出喜脉已经很让他没脸,如今皇帝问他保得住,他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复。
郡主整日沉浸在丧父之痛中,一日三餐都不肯好好吃,这孩子怎么保得住呢?
在李太医看来,郡主若是还照这般样子下去,不出三月必会滑胎。
皇帝已然从李太医的语气和面色里找到了答案,他沉默许久,重又开口:“此事,华安知晓吗?”
“郡主不知,伺候她的人也不知,但这事瞒不了多久。”
是啊,月事迟迟不来,肚子开始显怀,一切都瞒不住的。
书房里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李太医最后出屋子的时候腿都酸麻得走不动道,但他不敢停留,擦了把脑门子上的冷汗就急急离开了。
皇帝彻底没了宣苏婉一块用膳的心情。
他在书房内收拾好心里的思绪,一天之内第二回踏进了华安的屋子。
银铃和另一名小宫女正在为华安布膳。
华安还在孝期,桌上全是清淡的素菜和点心。
御膳房早就被哑巴太监提点过,对待这位郡主那是极为上心的,别看是简单的素菜,道道都用尽了巧心思,光看着就能让人食指大动。
不过,任凭小宫女们如何规劝,华安坐在桌边就是不张嘴。
这样的情况每日都在上演,两位小宫女都习惯了。
银铃舀起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吹凉了,拿玉勺喂到华安嘴边,“郡主,咱先喝口汤吧。”
华安抿紧唇瓣,置若罔闻。
萧沐卓一踏进屋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安儿。”
他的出声唤回了少许华安的思绪,她抬眸,瞧了皇帝一会,才淡淡出声:“堂兄来了。”
银铃和小宫女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们很怕郡主会无视皇帝,弄出个大不敬的罪名。
“朕还没用膳。”萧沐卓自然地在桌边坐下,让小宫女给自己添了一副碗筷,“今儿便让我们堂兄妹好好说会话吧。”
皇帝的意思,宫人们秒懂,纷纷低头垂眸退下了。
贵族礼仪,用饭时,食不言。
萧沐卓亲手给华安布膳,他将每个盘子里的菜都夹了一筷子到华安碗里,然后就执起自己的筷子吃起饭来。
华安侧目,看着皇帝一筷子又一筷子,饭桌上没有那些拼命劝自己多吃的声音,很是安静,这氛围叫华安生出一丝异样来。
她又默了片刻,终于端起自己的碗,一口一口将皇帝夹的菜都吃进了肚里。
一顿晚膳悄无声息地结束,宫女们进屋来将碗碟收拾走,又上了两盏上好的西湖龙井。
华安知道,皇帝和自己的谈话这会才是真正的开始。
“朕前几日出了宫。”
“朕是去给皇叔点长明灯了,这事本该是你做的,华安。”
如此直截了当的开场白,着实令华安没想到,她的手不自在地攥紧,根根指尖泛白。
皇帝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