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盼香人还没走到屋里,外头守着的小李子突然奔了进来。
“冯美人有些不爽利,你快去瞧瞧!”
这话一出,盼香大惊失色,她甚至比璃芸都到得早。
灵堂的偏殿里,有两位小宫女正陪着冯美人。
“小主,小主没事吧?”
“无事。”
有外人在,冯美人嗫嚅着没有说出实情,盼香一看她神色就知道是主子不好意思开口,忙塞了两个碎银子到小宫女手里,送两位宫女出了屋。
“好了,这下主子该告诉奴婢是怎么回事了吧。”
“盼香,是我的癸水提前来了。”
“小主的癸水一向准时,怎会提前了半月有余?”
不怪盼香吃惊,就连冯美人自个都很诧异。
但事已至此,两人也没有法子,尊亲王的守灵是大事,轻易脱不开身。
为今之计,也只有咬牙跪下去了。
盼香服侍着冯美人换好月事带,重新穿戴好素白的孝衣,一通忙活下来,盼香出了一头的汗,撩起衣袖正想擦汗,谁知衣袖里的那张信纸就这么飘了出来。
冯美人弯腰,捡起了那张纸。
还没待她细读,屋外传来几声清晰的女子抱怨声,紧接着偏殿的大门就被谢容华一把推开了。
“我总共就见过那劳什子王爷两回!话都没说过一句,如今倒要跪上七天给他守灵!”
“娘娘慎言。”
小宫女瞧见了屋里的两道人影,忙出声制止自家主子的抱怨。
这万一传到了陛下耳朵里,谢容华是要被问罪的。
谢容华也发现了冯美人主仆,她对着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们倒是会躲懒,说,你们刚刚都听见什么了?”
“容华娘娘,臣妾什么都没听见。”
冯美人是息事宁人的性子,不喜和人争辩,再者现在她住在惜花宫,背靠苏昭仪,行事说话就更加小心谨慎了,生怕给恩人惹来什么祸端。
见她还算识相,谢容华心中的憋闷之气顺了不少。
冯美人见状,赶紧福了福身,带着盼香就要出殿。
就是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谢容华眼尖地瞧见了冯美人攥在手里的信,“等等,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她们这群娘娘,全都是一身孝衣来跪的灵堂,谁没事会带封信在身上?
察觉不对劲的谢容华作势就要去抢夺冯美人手里的信,冯美人不知信上的内容,但盼香是知道的,她比冯美人反应快,见谢容华要抢,忙冲了过去,推开了谢容华。
甚至,她自个从冯美人手里夺过了信,着急忙慌地撕了个稀巴烂,那模样要多疯狂就有多疯狂。
被推倒摔了一跤的谢容华顿时火冒三丈,她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二话不说上前就狠扇了盼香一个巴掌:“不长眼的贱婢!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推我!”
扇了盼香一巴掌犹不解气,谢容华还想再扇过去,冯美人回过神来,扑过来抓住了谢容华扬起的胳膊,低声求饶道:“容华娘娘息怒,臣妾替盼香向娘娘赔不是。”
“呵呵,怪不得只是个小小的美人。”谢容华冷笑连连,“你规矩被狗吃了?自甘下贱的东西!”
在宫里,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断断没有主子替奴婢赔不是的道理。
冯美人这么做,无疑是自降身份,将自己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奴婢。
谢容华自从蔡婕妤出事在宫里遭了无数白眼嘲讽后,心气本就不顺,那些地位相当的她不敢得罪,但对于冯美人这样的主仆来说,却正是她泄火的好工具。
一旁的小宫女跟着谢容华的时日已久,一看谢容华的神情就知道主子是不会罢手的了。
她想到冯美人身后的苏昭仪,还是忍不住上前劝道:“娘娘,陛下一会估计会来灵堂,咱要不还是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