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蔡婕妤随手给的赤金簪子竟然是内务府制造的。
在宫里头,什么位分的主子穿戴什么样的衣服首饰都有着严苛的规定。低位分的小主若是逾矩穿戴了高位分娘娘的东西,那是要被治罪的。
一顶大不敬的帽子扣下来,很有可能就要了低位分小主的半条命。
“哎,都怪本宫一时眼拙,竟把簪子弄混淆了。今儿姐妹们赏脸来参加花宴,本宫早就给大家备好了礼,袭兰,把东西拿上来。”
几位小宫女双手捧着托盘端到了娘娘们面前,只见上头全是做工精巧的金簪首饰,看样子都是当下京城最时兴的款式。
蔡婕妤出手真是大方。
“袁常在来得最早,本宫见她发间素净,这才给了她金簪,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袁常在,你重新挑选一支吧。”
“是,多谢婕妤娘娘。”
这事,就算是圆回来了。
对此,苏婉也不介意,她本来就不是喜欢给人治罪的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数倍还之。
蔡婕妤的这一招,实打实的收买人心,她把新官上任三把火变为新官上任赠金簪,要苏婉说,蔡婕妤的脑袋瓜属实聪明,今日之后怕是有不少人都会向长乐宫投诚。
瞧瞧这金簪的分量,若是换成银子,够那些小主生活好一阵了。
低位份的小主日子有多难,苏婉心里头清楚得很。
想当初她和红莲在苍梧宫偏殿的时候,真的是冷菜冷饭,油星子都见不到多少。
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了昭仪,她只想和陛下你侬我侬过好每一天,至于说大方得体地劝陛下雨露均沾或者拉帮结派培植势力什么的那就算了吧,她虽普通但却并不圣母。
花宴结束,年味也渐渐浓了起来。
后宫里张灯结彩,都在为新年的各种大小宫宴做准备。
蔡婕妤发话了,今年的年节允许各宫小主见一见家里的亲人。
此消息一出,多少离家几年的小主都红了眼眶,少时不知家中好,待成了深宫大院中的妃嫔,才明白闺中有亲人相伴的日子是多么幸福美好。
娘家就在京城的娘娘们,自然是不着急。但像冯美人这样,家在锦朝南边近千里的就有些慌了,书信传回家里后也不知家里人来不来得及赶到京城。
冯美人的母亲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一到寒冬腊月就受不得凉,大多都得待在屋里靠着火盆。
眼下离除夕不到半月,冯美人很怕自己失去这次和亲人相见的机会,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对此,冯美人又精心挑选了一幅自己作的画,大着胆子去长乐宫求见蔡婕妤。
袭兰把冯美人领进了屋里,上了一盏热茶,扬言蔡婕妤正在核对宫里头的账本,让冯美人稍等片刻。
冯美人哪敢有意见,老老实实端坐在椅子上,这一等,就等了约莫两个时辰。
“对不住妹妹,年底了事务多,害妹妹等了这么久。”姗姗来迟的蔡婕妤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看向拘谨的冯美人,心里有了底,开口问道:“妹妹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臣妾,臣妾家在江南,离京城有千里之远,母亲又腿脚不便,怕是初七前赶不到京城。臣妾恳求娘娘能否多宽限几日?”
“这……”蔡婕妤微微拧眉,她能发话让姐妹们见见亲人已是天大的恩惠,这冯美人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想坏了规矩?
“求娘娘了!”冯美人好听的奉承话不会说,只会跪下实实在在地磕头苦求。
只不过她头都磕红肿了,蔡婕妤还是没发话。
“你带了什么?”蔡婕妤跳开话题,指了指冯美人搁置在案几上的画卷。
“啊,臣妾之作难登大雅之堂,权当给婕妤娘娘解个闷。”
冯美人的画工,大家有目共睹。蔡婕妤心里也颇为赞赏,她给了袭兰一个眼神,袭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