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两座大山,日暮日晨,又是晌午。
林厌离听老者说着村里鸡毛蒜皮的事,知道村里哪家的孩子是个读书种子,约莫着以后肯定能个举人,当个朝廷大官。哪家的寡妇在夜里给哪个野汉子留门。村子里出去闯荡的年轻人,回家乡过年,说是见过天上的仙子,在那些老辈人面前狠狠地刷了波脸面。
说到哪家黄花闺女最水灵时,老者眼睛眯成一条缝,脸色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他口中那个叫做梅杏儿的女子好像成了世上最美之人,就连百花洞天的那位花神娘娘都犹过不及。
林厌离在老者话中寻到线索,仔细推敲一番才幡然醒悟。
原来这梅杏儿是老者的女儿。
林厌离嘴唇微抿,笑着点了点头。
儿女在爹娘眼中自然是最好的,换作是她,说不定会夸得更狠。
走至一处斜坡时,脚下有些震颤传来。
林厌离投去视线,只见山林中的小道有几道身影快速驰过,都是清一色的高头大马。
老者感觉到地面震动,眉头微微一皱,扒开身旁的灌木草往前探去脑袋,脸色像是秋霜打过的茄子,一下子难看起来。
“往村子方向去的,听着声音,怕是山上那伙山匪。”老者眼中满是担忧道。
年轻秀才听到山匪往村子那边去了,眼中闪过一丝畏惧,拉着老者的衣袖到一旁小声道:“老伯,山匪这个时候进村,来者不善,咱们这么过去,说不准直接撞见那群山匪,万一被他们当鸡杀了,这小命可就丢了,不如在外面等等,待那些山匪走了咱们再进村。”
老者听完秀才的话,眼睛一下瞪大,有些不高兴道:“长彦,你这叫什么话。”
老者心系漂亮女儿,哪听得年轻秀才的话,当即抄小路一路狂奔,冲着梅港村方向赶去。
年轻秀才看着老者奔跑的背影,忍不住骂了一句,有些无可奈何地追了上去,同时心中带着一丝希冀。
那些山匪走的是山道,山道蜿蜒绵亘,他们抄近路过去说不准能赶在山匪前头进村。
年轻秀才提着衣角卖力跟在老者身后,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靠在树旁直喘粗气。
秦琨羽站在秀才身边,心中乐了半天,他还是头一次因为一个凡人而生起兴灾乐祸的情绪。
这时候,林厌离站在一块巨石上,一双眼睛盯着前头瞅个不停。
远处,有瀑布拍打青石,一条溪流环村而绕,一些身影半蹲在河边,手中棒槌敲敲打打。
其中有一位女子生得高挑,额前青丝略显发黄,清秀漂亮,在一众浣纱女中十分显眼。
她十指沾水,偶尔用指尖将耳鬓垂下的青丝拨绕至耳后。
青春年华,最是动人。
一些村子里头还未婚娶的男子藏在远处灌木丛中,悄然用双手剥开枝叶,瞧着河边那些靓影久久难以回神。
老者见到这一幕,心中松了一口气,左赶右赶,他算是赶在了那些山匪前头回了村子。
从山上快步下山,顾不上双脚被磨破的水泡,快步奔向搭建在溪水上的石桥。
几个浣纱女洗好衣裳,挎着篮子打算回家,瞧到远处奔来的几道身影停下了脚步,一个个伸长脖子将目光汇聚在那个儒衫青年身上。
这一看,可不得了,梅秀才身旁跟着一个好生俊俏的公子,无论是气质还是身上衣着都不是寻常人家。
浣纱娘中有几个面皮薄的,当场红了耳根子。
还有一些自认“容貌不俗”的小姑娘,恨自己出门浣纱没有往脸上涂抹胭脂水粉,让俊朗公子瞧了笑话。
高挑女子听见同伴骚动,抬眸过去,看到对岸的几道身影后,愣了一下。
让她愣神的并不是同伴口中一议论的俊俏公子,而是那领头奔在前面的老者。
“爹?”
高挑女子满肚子疑惑。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