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陵往东走,有一条直入阳凤州的宽直官道。
这条官道乃是当年胭脂国的太宗皇帝耗费大笔金银打造出来的关东道路,因为太过劳民伤财,这位太宗皇帝甚至一度被言官骂作昏君。
现在,这条道路已经成为关中和关东两处地方百姓来往的必经道路,无论是商贾通行还是仙家往来,这条宽敞道路的路税给胭脂国朝廷国库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银两。
从今日的目光去看,这位胭脂国的太宗皇帝还真有一番远见。
官道上,来往百姓络绎不绝。
人流中,有一位玄衣男子,手中握着一把折扇,轻轻摇动,双鬓垂下的两条青丝,在折扇的吹动下,宛若两片飘飞的白云。
他身旁,站着一位年纪相仿的女子。
女子长相清秀,容颜姣好,虽然只穿了简单的白色长衫,却也难掩其风华绝代。她的头发挽起,用发簪固定,发髻上插着几支精致的玉钗。
那些玉钗的每一颗珠子都有鸽蛋大小,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路过人群时不时侧身投目。
“那位公子好生俊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
“姐姐,那位公子好好看。”
“就是可惜......”
有女子偷瞧玄衣男子,心中欢喜,可叹于身上穿着的是粗布衫,再看公子身旁的女子,低声叹息一阵,眼神中满是遗憾之情,最后悄悄退后两步,躲藏于众多人海之中。
不少路过的马车降了速度,在与男子擦身而过时,坐在车厢的人偷偷撩开了窗帘,一双眉眼满心欢喜,又瞥见公子抬眸微笑,瞬间小鹿乱撞、不能自已。
“狗改不了吃屎。”
男子身旁女子嘀咕一声,声音虽轻,却清晰传进男子耳中。
这位引得无数女子回眸的男子并未生气,反而笑意更深,他抬起折扇,轻轻扇出一缕清风在女子面上,笑呵呵道:“怎么,生气了?”
“我会生你的气?陆圭,你把自己捧得太高了,以为自己讨天下所有女子喜欢?”
玄衣男子正是陆圭。
他听得到这话后,手中折扇一手,在手上“啪”地拍了一下,正色道:“我这人别的长处不多,就是讨女子喜欢,鹿鸣小姐,你爱我爱得这么疯狂,难道还不清楚此事吗?”
“不要脸。”
鹿鸣翻了个白眼。
话虽如此,不过陆圭此人确实易惹桃花,有钱、有势、修为高、实力强,长了一张天下女子见了都忍不住会探头望上一眼的脸蛋,嘴巴又能说会道,胭脂国转悠一圈,光是染上的桃花就不下二十朵。
那些小姑娘娇滴滴地喊着“陆圭哥哥”、“陆郎”,听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好在陆圭姑且算个男人,带小姑娘花天酒地的时候并未让她在旁边当看客。
陆圭身子挺直,享受着周围女子送来的秋波,忍不住感慨道:“欸,模样又生得太好,真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情,我怎就不生丑点呢!”
鹿鸣听见这话,心湖并没有波动。
陆圭脸皮太厚,一路走来,厚颜无耻的话她没少听,今天这句,算是比较含蓄的。
这时,嘴巴喋喋不休的陆圭突然哑了声,悄然端正了身子,将手中那柄摇了摇去的折扇收了起来。
这是见到什么大人物了?
鹿鸣好奇地将视线投去前方,只见远处人流中,一位身着白色儒袍的男子悄然出现在人群中。
男子面容俊朗,身形瘦削,看上去有一股文弱书生的书卷味儿,一举一动间皆透露着温雅的气质,优雅之际又尽显“坦荡”二字。
这人是儒家的夫子?
鹿鸣南北四处流荡,与不少人打过交道,其中观海书院的儒家书生最让她无感。
这些人总是喜欢站在道德的最高层,对她这种随性而为之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