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皇宫。
原本打算在皇后宫中留宿的赵郸被刑部官员紧急拉来了御书房。
如今世态严峻,就是他这个皇帝也过得紧巴巴的,一日要和国师理会十二时辰的国事。
其中琐事诸多,烦不胜烦。
东域几座村庄因为粮食问题械斗火拼。
金陵城内粮价上涨。
城外沟渠挖掘进度。
甚至是某位大臣妻妾不合,如今都会被呈到御前。
幸好国师大人将这些事宜分作三六九等,他堂堂皇帝只需要负责上三等的大事,倒也轻松一些。
昨日,一封文书递到了案桌上,国师看过之后直接安排为一等大事,此事吓了他一跳,若非观海书院没有文书递来,他都以为北边的凶兽已经南下了。
将文书打开仔细翻阅一番,发现竟然是永州的秦国丈递来的折子。
仙家作乱,强闯秦府打杀了秦国丈的嫡幺子。
前些年贵妃娘娘有喜的时候,秦国丈一家倒是入宫看过贵妃,那个时候他远远瞅了一眼,那个秦二公子瞧着挺老实的。
怎就突然……当真世事难料。
为此,他昨日还特意去了贵妃宫中留宿一夜,听了一夜贵妃的枕边风。
就是这风刮得脸疼,让原本在元宵上喝了不少酒水的他,现在有些儿头疼。
踏入御书房,房中几位刑部的官员已然候了许久。
见到身着玄衣龙袍的赵郸,双手捧起,齐齐下腰拜了一下。
“见过陛下。”
“行了,平身,这大早上诸位卿家起得挺早,郑卿昨夜喝了不少酒,今日怎不休沐在家好生歇息?”
郑逸听到这话,手中的月牙板平放,回应道:“臣蒙帝恩,诚惶诚恐,自是要努力为陛下做事!”
赵郸惬意地坐在龙椅上,靠着椅背,慵懒地冲一侧的内臣指了指道:“给朕送碗鱼汤来。”
道完后,赵郸身子拢起,目光凝聚在郑逸身上,“几位卿家,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
郑逸向前一步,将一枚玉简从月牙板后露出,呈递上前,面色严肃道:“陛下兹事体大,只能请陛下决断!”
赵郸抬指从郑逸手中将玉简取来,抓在手心闭目片刻,睁眼时,眸底尽是阴霾之气。
“这枚玉简从何而来?里面的事情可曾查伪?”
郑逸摇了摇头,开口道:“还不曾查,臣看过之后,便立马递来御前,臣请陛下下旨,在此事查明之前,且先将国丈府围禁。”
赵郸愉快心情一扫而空,面色难看道:“郑卿,无证之事,未曾查验真伪,让朕如何定夺?昨日国丈还在元宵宴上陪朕饮酒,今日便打算让朕去国丈府将人圈禁?这是何道理?”
郑逸目光灼灼,补充道:“臣看过玉简后其实也怀疑它的真伪,但它是千魔宗的传讯飞剑送来的。”
赵郸微微一愣,身子微微倾前,“郑卿家,郑爱卿,什么时候学得跟国师一样喜欢卖关子了。”
这时,一位太监匆匆将鱼汤送来,赵郸揭开盖子闻了一口清香后,推至一旁,从桌上取出一块玉牌交到郑逸手中。
“郑卿家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陛下打算做到哪一步?”
“召国师,太傅、司徒、司空、六部尚书,侍郎,查封户部,将历年卷宗调取查证,召国丈入宫!”
赵郸一字一句吩咐道。
等到传话的内臣走出御书房,赵郸用玉勺舀起鱼汤抿了一口,称赞道:“鱼汤不错。”
一旁负责传膳的太监,附和道:“陛下,这是从南边来的海鱼。”
“南边来的?走得千魔宗的云栈浮桥?”
“是的陛下,半年前,十方大山的云栈浮桥准许商贾同行了,现在北边也能吃上南边的鱼和米饭。”
“嗯,不错。”
一旁,郑逸听到这些话,偶尔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