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侯君集能力强归强,私自从云阳赶往安定的事情却不能不管不问。
这往小了说就是私自行动,往大了说就是抗命。
毕竟,李元吉交代给他的命令是固守云阳的云蒙山,在云蒙山设伏伏击突厥人。
可他一口气前进了数百里,直接越过了邠州和宁州的地界,出现在了庆州。
也就是他没闯下什么大祸,还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不然的话,他这会儿脑袋已经搬家了。
虽说掌权者们都喜欢有能力的人,但掌权者们绝对不喜欢那些喜欢擅作主张,并且私自行动的人。
擅作主张,私自行动,往往会破坏掌权者的谋划,以及掌权者的布局。
这种事情或许会取得一时的之利,但更有可能造成满盘皆属的结局。
所以掌权者们对这种事情的容忍度都不高,即便是一个人很有能力,只要不受控制,不听命令,掌权者们也不会用。
李元吉在点点头肯定了侯君集在安定的所作所为以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记得我命令你在云阳的云蒙山驻守,伺机设伏伏击突厥人,为何你会出现在安定?”
侯君集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支支吾吾的含湖道:“臣也是在突厥人攻破了怀安以后,发现怀安以南几乎没有任何兵马能阻挡突厥人南下,所以才冒险率军进入庆州的。”
李元吉紧紧的盯着侯君集质问道:“这就是你违背我命令的理由?”
侯君集一咬牙道:“臣就是想多杀一些突厥人,多立一些战功,好向殿下讨封!”
这算是下狠心了。
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
这种事情要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一定会被其他人所不齿,也会被其他人所鄙夷的。
侯君集既然说了,那就说明他已经做好被其他人所不齿,被其他人所鄙夷的准备。
在这个重视道德,重视个人品行的时代,很多更务实的人,都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了就会遭人白眼,受人鄙视。
像是侯君集这么直接,直接的说自己就是想立功讨封的人,整个大唐的朝廷上,那就那么三四个人。
一个是程咬金,他向来以浑不吝示人,所以也没什么道德和品行可言,他大大咧咧的说自己想立功,想封高爵,也不会有人去说他什么。
一个是宇文宝,他就是个二愣子,只在乎自家主公的态度,他想立功,想讨封,他就会直接说出来,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还有一个是裴寂,他想要什么,就会去讨李渊欢心,然后跟李渊直接说,李渊能给的就给了,不能给的就假装听不见,或者顾左右而言他。
只不过相比起程咬金和宇文宝来,裴寂更有分寸一些而已。
他不会跟李渊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也不会在李渊不开心的时候向李渊提要求。
剩下的一个就是侯君集了。
目标明确,且直接了当的说,自己就是想立功,想讨封。
李元吉并没有鄙夷侯君集,也没有说侯君集功利心太重,而是略带赞赏的点了点头道:“还算你识趣,没有骗我,不然的话我一定要你好看。”
侯君集听到这话,难以置信的瞪起了眼。
李元吉继续道:“你不必觉得惊讶,相比起你的功利,我更在乎你会不会骗我。如果你骗我,那就说明你不仅功利,而且还不诚实。
那样的话,你能力就算是再出众,我也不会用你。”
侯君集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有点庆幸。
“你此前固守安定的功劳,以及你一路上平定侵入到马岭以南的突厥人的功劳,就给你免了,算是帮你将功折罪了。
往后我会带着你去怀安,让你在怀安跟突厥人好好的打一场。
如果你打的够漂亮,打的够出彩,我一样会封你为侯,而且还是国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