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林零第一次悄悄丢药了。
算上今天,她已经瞒过管津文,瞒过王大夫,瞒过身边的所有人,丢了一周的药。
这一周里,因为回避吃药,她每天都只能拥有两三个小时的浅眠。
管津文每天是看着她已经很安分地阖上眼睛,判断她基本上有睡意或是快要睡熟了,才会离开病房。
孰不知,在他带上病房门的那一刹那,林零就坐起身子。没有药物的加持,她完全没有睡意。
明天么,明天还是要继续被困在这间病房里,吃着管津文带来的便当或者住院部食堂的饭食,百无聊赖地码着字,继续推进她那本毫无营养,并且也没有编辑来收她的稿件的扑街小说。
明日复明日。
怎样都是个蹉跎。
连阳光从窗外照进室内的角度,也总是一成不变。
每天,都必须要面对那些看起来再熟悉不过,却又好像十分陌生的脸。
比如说王大夫和管津文。
熟悉之处在于林零潜意识里对他们很信任也很依赖;陌生则是因为她有着一颗疑窦丛生的内心。
可不可以,钟表停摆,空气的流动也放缓。
候鸟在高空中悬浮,云朵接住它们疲乏的翅膀。
而她也不必再因为担着失去工作的风险,以及现在的病症而讨厌自己、质疑自己。
当然不可以。
钟表们冰冷的齿轮一丝不苟地转动。窗外没有缓缓流动的空气,只有猎猎的寒风。
候鸟为了生存,须得时时疾速地拍打它们的翅膀。
而她确实是病了,不知道何时可以病愈,不过眼下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是身边人的累赘。
所以林零下意识地折磨自己。
这大概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破罐子破摔吧。
“诶?”今天早上管津文赶来病房的时候,依然看到林零正在洗漱。
她都不需要自己来喊她起床的吗?不是说这个药药效很好,吃下去以后是会进入深度睡眠的吗?
“外面阳光很好,我清早就醒了哦。”林零从毛巾架上取下毛巾揩着脸,用很轻松的语气主动说起自己早醒的事。
你看,我状态很不错嘛,只是外面天一亮,我就自然醒了而已。
管津文也说不上来她哪里不对劲,心里存着疑问时,面前迎上来一张林零的笑脸。
“走嘛,吃早餐。”她来牵住他的衣角,轻轻摇晃着。
不知不觉间,管津文想起那个煞有介事地化着全妆,披着风衣,站在B市的高铁站等他来接的林零。也是一看见他,就下意识地牵起他的衣角。
管津文对对他主动的林零,防御力为零。
早餐林零吃得很舒服,豆浆油条,很朴素很相配。
“嗯,吃得胃里暖暖的好舒服啊。”林零很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还想不想喝点茶?不是茶叶,是养身的药茶哦。”
管津文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只他这些天随身带着的保温瓶。
听说经常抽烟的人可以在想要吸烟的时候,含一颗糖果来缓解烟瘾,从而戒烟。那像林零这样因为精神不济依赖咖啡和茶的人,是不是也可以采用类似的方法,来戒掉目前对她身体有害的饮料呢?
比如说,用药茶代替普通的茶?
管津文研究起中草药来,变着花样地给林零泡一些对她身体有好处的养身茶:安神的玫瑰洛神茶;补气的枸杞当归茶;能消除水肿帮助排毒的红豆薏米茶......还有用各种水果切片泡出来的果茶。
林零每天多少会喝一些管津文带的药茶,而病房里,每天都是绝对禁止她喝任何的咖啡或茶类饮料的。房间里不准留,外来的人不准带这些到病房。一来二去,林零每天摄入的饮水或者饮料都是很健康的。
只是管津文实在想不通,他事无巨细地按照医生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