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阙带着云兴邦连夜赶路,直到夜深了后,才停下稍作休息。
云兴邦到底还没定罪,坐的不是囚笼,而是马车,只是马车被钉死,吃喝拉撒都不能下来。
“来人啊,我要出恭!”云兴邦拍着马车的门大喊,一路来,只丢了一个水袋和几个馒头,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从没受过这种苦。
福生听马车里动静大,犹豫道,“爷,要不把人放出来透个气,不然他在马车里闹得厉害,等到了西陵,也见不了人。”
“不用放出来。”裴阙往火堆里丢了一把干柴,“你去告诉他,到西陵之前,我都不会放他出来,让他好好用夜壶,不然难受的是他。”
福生跑到马车边上传了话,云兴邦愣了一会后,开始破口大骂,却发现根本没人搭理他,才发现裴阙真的说到做到。
从京都到西陵,裴阙只用了两天的功夫。
因为走得快,他到西陵的时候,太后还不知道宝华殿的事,所以当裴阙提着有气无力的云兴邦到庙里时,寺庙里的人都很诧异。
到了太后的院子,裴阙先见过太后跟前的老嬷嬷,说了宝华殿的事后,再说请罪的事,“修缮宝华殿本该是下官的职责,却因为和云大人闹了个不愉快就撒手不管,还请嬷嬷进去跟太后说一声,下官有罪,愿意和云大人一起跪在这里请罪。”
说完,裴阙应声跪下,半点都没给嬷嬷时间反应,身后的云兴邦也被押着跪下。
云兴邦被裴阙磨了两日,馒头冷到吞不下去,只喝了一些冷水,这会眼窝黑得像炭,跪下后,还得边上的人扶着,不然就要晕倒了。
屋子里的太后,早就把裴阙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砰!”
嬷嬷刚进屋,迎面就砸来一方茶盏,好在冬日的裤儿厚,不然滚烫的茶水就要烫红小腿。
“他是个什么东西!”太后捶着胸口,低声咬牙道,“谁办事没能出点意外,就这样的小事,还要让兴邦跪到西陵来,他这是打量着父亲中风了,所以哀家不行了吧!”
嬷嬷是太后跟前的老嬷嬷,从进宫起,就跟在太后身边,知道太后气头上得发发脾气,等太后说完后,她再开口道,“外头的人就是看着老太爷中文,云家只有大爷一个人撑着,所以才想尽办法害大爷。您这会可不能冲动行事,裴阙是出了名的好算计,您得先想想,怎么才能让大爷逃过这一劫。”
“你说的对,方才是哀家气糊涂了。”太后宫女在收拾碎了的茶盏,心有余悸道,“哀家要是因此怪罪了裴阙,那兴邦的罪责就更大,裴阙方才说的那些话,就是故意让哀家生气罚他。”
裴阙顶多算个监察不到位,还是因为云兴邦才没在宝华殿现场,太后罚裴阙重了,那云兴邦就要更重。
想通这一点后,太后开始思索起来。
屋外的裴阙跪了一会后,膝盖有些疼了,不过他却不想起来,只要他还跪着,身后的云兴邦就要跟着跪。
其实太后只要老老实实待在西陵,该有的尊贵都会有,也不是完全不能回京都。可太后就是心太大了,看着年幼的儿子登基,幻想着能握住更多的权力,所以一心想要回京都。
从太后的角度来看,太后也没错,毕竟幸幸苦苦推儿子上位,想要在后宫里呲诧风云也正常。就是太后与裴阙立场不同,所以他们注定是敌人。
没过多久,云兴邦就晕倒了。他这一晕,屋子里的太后就坐不住了,毕竟云家眼下就指望着云兴邦了。
所以太后很快就出来,尽管上了年纪,但皮肤还是精致光滑,这会眉心却紧紧皱在一起,“这件事哀家知道了,翻新宝华殿是大事,这件事你们两个都没办好,就命你们在佛前为先帝祈福三日,并罚俸半年。”
这是把裴阙和云兴邦一块定罪了。
裴阙趁太后喘息的功夫里,磕头道,“还请太后多罚微臣,作为工部侍郎,既